远处的北冥月,目光一直盯着这边,但是没有任何的举动,很反常,一点都不似她的性格。

我记得,在太后寿宴上,王世子不过是羞辱了赵圳,北冥月就要了对方一双手。

今日赵圳差点葬身于马蹄下,她竟然没有丝毫表态,很令人玩味。

周宣帝和皇后已在宫人的簇拥下,离了场。众人也都鸟走兽散,竟无一人慰问赵圳。

世态炎凉,人情凉薄,的确刺痛人心。

如果今日,差点死在马蹄底下的,是其他皇子,周宣帝还会这么漠不关心不寻根究底?

我心底,越发寒凉。

周宣帝的冷漠,就是架在赵圳脖子上的刀,是其他人肆意骑在赵圳头上的罪魁祸首。

但凡他对这个“痴傻”儿子,有一丝怜悯,那些人,又岂会肆无忌惮的对赵圳出手。

对这位大周颇负盛名的贤君,我多了一丝厌恶。

冷静过后细想,晋王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对赵圳出手,显然是被人当了炮灰。

晋王再愚蠢不堪,也断然不会把自己自私狭隘手足相残的一幕放到明面上来。

他是被人算计了。

这一场骑射比赛,场下比台上精彩万分。

回到太初宫,赵圳依旧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神情无辜,一双眼睛,似是害怕,似是恐惧,不肯离开我身侧半步。

我笑着朝一旁的南初公主投去一抹无奈的神情。

“我家主子今日受了惊吓,眼下礼数不周,还望公主莫见怪。”

从离开会场,南初公主就一路护送我们到太初宫,不发一言。

自赵圳回宫以来,南初公主探望赵圳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突然替赵圳求情,感激之余,我多了一丝防备。

“你不必防备我,我对五哥哥没有恶意。刚才在比赛场上,你能以身犯险救五哥哥,我很感激。”

南初公主低垂着头,个头与我相差无异,性子倒是爽快,没有深闺女儿家的扭捏姿态。

“从前,我只在皇奶奶的口中听到过有关五哥哥的只言片字。皇奶奶说,五哥哥是不该存在这世上的,说五哥哥是灾难……我对五哥哥没有印象,我出生的时候,五哥哥已经离开了宫里。你和五哥哥进宫的那天,我就躲在承乾殿里。我看到了一直只活在皇奶奶口中的五哥哥,我很激动。但我不敢去看望五哥哥。因为我清楚,父皇不喜欢任何人提起有关五哥哥的事情,也不喜欢我们和五哥哥走得近。母后也不喜欢五哥哥,还将自己宫里的人,派去了五哥哥处。我知道五哥哥的处境很难,但我……没有勇气像你一样冲出来保护五哥哥。”

南初公主的声音很小,她在自责。

“那日,我去太初宫,不是为了找三哥哥。连看望五哥哥都不敢正大光明说出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南初公主笑得很勉强,与那日一袭鹅黄薄纱裙欢快地跑进太初宫的少女,判若两人。

“公主有这份心意,我替我家主子感谢公主。公主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公主能设身处地替我家主子着想,已实属不易。”

众星拱月受尽宠爱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必是出自内心。

因为她完没有必要对着一个众人摒弃的“傻子”演戏。

“今日在比赛场上,我想,你已经看出了父皇对五哥哥的态度,也想必看出来五哥哥眼下的处境。他们都是我的哥哥,我不想他们任何人有事。可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南初公主眼圈微红,不似作假。

“苍宁,你带五哥哥离开吧。趁你们现在还能走。太子哥哥昨夜在回宫的途中,中了埋伏,受了重伤,眼下还在东宫昏迷不醒。我不希望五哥哥再有任何闪失,你能明白吗?”

太子昨夜受了埋伏身受重伤?

我诧异,下意识睨向了赵圳。

昨夜赵圳也出去了,难道昨夜,赵圳不仅是为温国公私铸矿盐一事?

“太子伤重,公主为何不去看望,反而和我一个婢女说这些?”

我对这位素未谋面,但恩怨颇深的太子的生死不关心。

但太子受伤是机密,南初公主堂而皇之告诉我,真的只是为了提醒赵圳?

“公主,请恕我多嘴。我家主子如今的地位,如履薄冰,连公主身边的侍从都比不得。不管是和北冥联姻,还是突然回到宫中,我家主子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再有十几日,就是我家主子大婚的日子。眼下这个节骨眼,公主觉得,我家主子能飞出这座铁桶一般的皇宫?”

我一顿,看着南初公主,倒也不想避讳。

“公主心性善良,今日这番话,可是有人故意在公主面前提起,好让公主来帮助我家主子?”

“你怎么知道?”

南初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轻笑。

“我若是带着我家主子在这个节骨眼离开了,公主可知,我家主子会有什么下场?”

南初公主摇摇头,到底是心思单纯的豆蔻少女。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我家主子不见了,还有其他皇子可以顶上。但公主可知道,我家主子这辈子,就永远没有可能再回到这座皇城中。轻则,圣上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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