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似乎是漏了洞,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这片被血浸染的土地。又像是,替这上百口无辜枉死的村名,鸣叫着不平……

我不死心的一遍一遍挨家挨户翻着每一具尸体,我怕苍生,会藏在哪个角落等着我……

我怕,他等不到我。

我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哥!你在哪里?”

“哥!你在哪里?”

“哥!”

回应我的,只有滂沱的雨声。

还有闻声赶来手持利刃的黑衣人,目测有四五人。

“不是说没留一个活口吗?怎么还有人?”

“村我们仔仔细细检查过了,没留下一个活口,这丫头应该是刚赶来的。”

“手脚快点,主子还等着。”

“是。”

泛着冷光的利刃,朝着我,直击而来。

我握紧手中的镰刀,带着满腔的恨意,手起刀落,在对方错愕间,生生割断其脖子。

我的反击,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但也仅是片刻的怔愣之后,数把冰冷的剑,齐齐朝我攻击而来。

就是这些泛着寒光的刀剑,割了李氏、李家老头、李家闺女的脖子,刺穿了张秀才、张氏的心脏,杀死了所有的村名们……

黑衣人身手敏捷,训练有素,根本就不是山间草寇盗莽。

他们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我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刺目的就像忘川河岸的曼陀罗华。

熠熠生辉。

睨着脚边捂着脖子,惊恐,不甘的黑衣人,我慢条斯理地扯下其脸上的黑布。

“是谁指使你们屠村?”

将镰刀架在其脖子上,一点一点划大口子。

“不说,你就跟他们一样,慢慢死吧。我不介意。”

我在忘川奈何桥上,待了少说数百年,别的本事不强,但对付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我不是仁善之人,我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脉,划破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清楚的感受着血液一点一点从身体之中流尽,而亡。

他们手染鲜血,屠杀村名时,就该料到自己也会身死他人手上。

已经有两个黑衣人受不了这份折磨,咬断舌头自尽。防止其他两人也咬舌,我直接捏碎了他们的下颚。

我将镰刀放至其中一人腿上,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用力扎进其大腿之内,刺耳的嚎叫,划破天际。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

一夕间,将上百余名手无寸铁的村民屠杀殆尽,血洗村庄。

到底是什么人,对宁家村有如此血仇?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你……给……给个痛快!”

“说清楚,奉谁的命?”

我拔出镰刀,血溅在我衣物上,置若罔闻。

他们残忍地将刀刺进无辜的村民身上时,但凡有一丝善念,又怎会无一人生还?

“是……是……太子……”

人,已断气。

另一人,也奋力撞向了一旁的柱子,血模糊了其面目。

太子?

太子远在帝都,为何会屠杀宁家村?

是寻仇?

是报复?

还是为了阻止什么?

屠杀整个村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握紧镰刀,只身闯进雨夜之中。

我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苍生的身影,也不见杨汐音。

此刻的找不到,对我而言,无疑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他们不在这里,就还有活着的可能,不是?

我踉踉跄跄,连夜赶回江县。

宁家村偏远孤僻,没有相邻的村庄。这里已经成了炼狱,根本没人知道,我需要回江县,需要从长计议。

我卸下马车,骑在马背上,马不停蹄,狂奔江县,溅起一路的泥泞……

等天空露出鱼肚白,春雨已经停止了倾泻。

仿佛昨夜宁家村的血腥,不复存在,一切都是这般岁月静好。

娘看到我满身的狼狈不堪,吓得脸色苍白,赶忙替我换了一身衣物。

“阿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缄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娘,宁家村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熟悉的相邻,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苍生下落不明。

“对了,昨日你回去后,苍生捎

人来传话,说是村长家的儿子,前几日落水高烧不退,他跟随村长一同来江县了,就住在云星客栈里,等着仁世堂的张大夫给村长的儿子看病……”

“娘,你说什么!哥在江县?!”

我惊的一颗心狂跳不已。

昨夜苍生没在宁家村?没在家中?

“你看你这孩子,苍生来趟江县,你激动什么。昨日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捎人来传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对了你弄得满身泥泞,还有这些血渍是怎么回事……”

“娘,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我打断娘的絮絮叨叨,拔腿就往外跑。

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是祖上显灵了吗?

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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