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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高炽与工部尚书宋礼在馆舍中面对面坐着,边喝茶边谈工作。

小太监来报:“蔡信大人求见。”

朱高炽吩咐:“赶紧请他进来。”

小太监引领蔡信走进。蒯祥跟在后边,怀抱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物件。

蔡信禀报:“太子殿下,宋大人,角楼的烫样做好了。特地拿过来请你们过目,指导。”

蒯祥把东西放在案子上,轻轻揭去红布。一座精致的角楼模型横空出世,令大家眼前一亮。

朱高炽与宋礼凑到跟前。

朱高炽轻轻抚摸,细细把玩:“太美了!太精致了!巧夺天工啊!”

宋礼在一旁频频点头。

朱高炽抬起头,看着蒯祥:“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好的手艺!”

蔡信道:“烫样做出来了,施工就算是有了依据,后面只需照葫芦画瓢了。这个烫样,殿下可还满意?”

朱高炽道:“满意,寡人太满意了,万分的满意!”

蔡信问宋礼:“宋大人,您满意吗?您可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啊。”

“太子殿下都说满意了,宋礼还有什么好说的?”

蒯祥松了口气:“太子殿下与宋大人都认可了,蒯祥就算交差了。”

朱高炽想起来什么。“寡人说过,要赏你。来人!”

小太监走进。

“赏蒯祥两匹湖绸,二十两白银。”

“喏!”

蒯祥忙说:“殿下的赏赐蒯祥不敢受。蒯祥有薪资,日常开销无虞。”

“薪资是薪资,赏赐是赏赐,你不能拒绝,”朱高炽转向宋礼。“蒯祥年轻有为,又谦虚谨慎,知进退,是个可造之才。寡人看不如这样,就让他担任整个皇宫工地的木工首吧,总木工首。”

“殿下知人善用。”宋礼道。

蒯祥再拜:“谢太子殿下提携!”

朱高炽又想了想,道:“再有,北京皇宫的角楼,就由蒯工首带领着工人们施工吧。”

宋礼本有此意,见太子说了,不谋而合,于是迎合道:“殿下不拘一格降人才。蒯工首,还不再谢过太子殿下?”

“蒯祥再谢太子殿下!既然太子殿下如此信得过蒯祥,委托蒯祥来造角楼,那蒯祥也定不辜负殿下的信任。蒯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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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殿下承诺,建造这座角楼,不用一根钉子。”

“你说什么?”朱高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用一根钉子?”

“对,不用一根钉子。角楼为纯木结构,我只使用卯榫,不用钉子。”

朱高炽再度兴奋起来:“这可又是一个建筑奇迹了!寡人没看错人。寡人相信你,寡人等着亲自登上你这座没有一根钉子的角楼!”

蒯祥捧着太子赏赐的绸缎和银锭,随蔡信走出馆舍。

蔡信问蒯祥:“造角楼你真不用钉子?”

“真不用。”

“有把握?”

“有。师父和我爹曾经在苏州用卯榫结构造出过一座门殿。这个结构我观摩过多次,已经了然于胸。”

“你果然很有心,”蔡信看着他怀中抱着的赏品。“拿着这些太子赏的东西,你准备去哪儿呢?”

“跟师叔回信仁堂。”

“回我家做什么?”

“这两匹绸缎蒯祥用不着,送给师叔和师婶做衣裳,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还有小芹妹妹,女孩子爱美,最稀罕绫罗绸缎。”

“我和你婶子上了年纪,用不着新衣服。特别是我,不是还有官袍呢吗。倒是你师妹,从南方来的时候走得急,没带几件衣服,用这绸缎给她做衣服,正合适。还有你,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从没利索过。芹儿做衣服的时候,也顺便给你做一身吧。”

“师叔,我一个臭工匠,哪里用得着绫罗绸缎?还是你们留着用吧。”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如今好歹也是个工首了。听我的。”

“还有这银子,”蒯祥道。“我也没处花去。做烫样的这些天,吃在您家,住在您家,您和婶子对我太多的照顾,我就把银子孝敬给您二老得了。”

“我一个堂堂的正五品官员,还差你这几两银子?你收着吧。这回太子爷不是破格提拔你做总木工首了吗?请大家下顿馆子总还是应该的啊。”

“对对对,请大家下馆子。我掏银子,您选地儿。”

蔡信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个月后,一座美丽的角楼屹立在夕阳之下。

工匠们放下手中的工具,拭去头上的汗水,望着角楼,纷纷赞叹。

“太美了!”

“真是给皇宫画龙点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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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杨青拍着蒯祥的肩膀:“了不起啊,廷瑞,这么大的木结构建筑,竟然没使一根钉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汉服气了!”

郭文英道:“廷瑞的绝招层出不穷,要不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皇宫工地的总木工首了呢,还是太子爷亲自任命的,这回真是实至名归的二当家了,整个工地上有谁还敢不服气?”

徐果高喊:“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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