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

公元三百年前,赵武灵王下令改华夏传统长裙,为胡人所穿的紧凑短衣。

胡服骑射,从此有了改革两字,传唱了两千年。

两千年里,改革少之又少。

“皇爷,张先生递交了辞呈。”

王蓁上前小声说道。

朱翊钧愣住了,张居正怎么会递交辞呈呢?他的个性怎么会是半途而废的人?

当年在高拱手下被排挤的都要束手就擒了,仍然一脸自付,大讲长安棋局。

在自己面前毫不谦虚,拐着弯的说自己就是那磊落奇伟之人,大破常规,扫除廓清。

如今竟然说他要递交辞呈。

“发生了何事?”

王蓁脸上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门生弹劾老师,这种行为他实在无法理解。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是没道理的事啊。

听完王蓁的讲述,朱翊钧明白了。

师生师生。

弟子弹劾老师。

“哈。好一个弟子。”

朱翊钧放下笔,“去安排吧。”

王蓁点点头,退步离开。

李太后这几日,又要监督皇帝读书,又要关注他处理奏疏,头两日还觉得稀奇,现在已经疲惫。

突然就改变了她以往的生活习惯,渐感烦躁。

还有慈宁宫的事,突然也多了起来,身边太监们各个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王蓁看到李太后心烦,上前说宫廷内戏班久不上台,都想念圣母的紧。

李太后心动,但是内心迟疑。

“皇帝大病初愈,会不会吵到他。”

这些日子,看到司礼监送来的奏疏越来越多,她慢慢醒悟,原来皇帝要做的事情每日是这般的多。

她久在后宫,只听太监们说皇帝在乾清宫,文华殿勤政克苦,但毕竟没有亲见。

时间越久,火气早已平息,如今反而开始心疼起儿子来。

“正好借机让皇爷歇息也是好的。”

这话打动了她,同意了王蓁的意见。

……

王蓁去看了周冲。

周冲这几日,吃好睡好,也不操心外事,反而过的惬意,荣光满面。

“你到是个想的开的。”

周冲喝着酒,笑道,“要不要加一个?”

王蓁摇摇头,自己事情多。

“我的干儿子们都久处后宫,多年来习惯了安逸,看不清形势,终归比你差远了。”

“后宫不都是如此?自从嘉靖爷修仙,几十年下来,诸人早已习惯。”

周冲笑道,又问,“你今日如何有空来见我?”

“皇爷给了我恩典,我思前想后,不想临了临了,最后成为鳏寡老人,所以来请您给个恩典。”

周冲摇摇头,“这得看圣人的意思。”

“皇爷不会怨的,皇爷只会怨幼军的那几个人。”

见周冲不说话,王蓁解释。

“内廷说你坏话的人多,皇爷才会越信任你,如果都说你的好,你在皇爷心里还有什么用。”

周冲闻言,叹了口气。

圣人长大了,威严不可测。

明明很简单的事,圣人却思想考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犹豫,以致于闹到今日。

王蓁见周冲没有反对,点点头,离去了。

太监见王蓁出,上前告知慈宁宫已经准备好了,王蓁赶去伺候李太后。

慈宁宫外,宫廷内戏班已开始唱了起来,唱的正是李太后喜欢看的戏曲。

李太后身边的几位公主,也看的有趣,只有七岁的皇子不耐烦,到处跑闹,身后跟着太监嬷嬷。

李太后不管,只看着台上。

“赏。”

“加赏。”

朱翊钧的话,让众人笑了起来。

“哪里有加赏这个说法。”李太后瞟了一眼儿子,今天难得的高兴。

“母亲高兴,儿子就高兴。

戏班上前谢过一番,开始准备下一出戏。

《华岳赐环记》

听到戏班报的曲目,李太后没有听过,问旁人,旁人都说不知。

“可能是为母亲准备的新戏。”

听到儿子的话,李太后认同,内心期待。

果然,台上唱将起来,的确是没有看过的,一时好奇神贯注,但是越听脸色越僵硬起来。

“政由宁氏,祭则寡人。”

当戏里扮演国君的戏子,唱到左传中这一句话时,现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气氛仿佛窒息了,只剩下台上的唱将声。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皇帝,担忧皇帝会否生气。

李太后也不自然起来,但是故意不看儿子。

“这戏里讲的什么意思?”

朱翊钧问身边太监。

那太监吞吞吐吐答不清,见状,朱翊钧又问另外的人,那人也不敢答。

听到儿子的问话,李太后内心纠起。

她如何会是宁氏呢。

“太后,看戏这么久,公主们也要休息,要不回宫?”

王蓁的话,点醒了李太后。

她站了起来,带着公主们离开,却见朱翊钧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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