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曲潇潇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但她没有等到那个答案。

一根白骨横飞而来,贯穿了燕王的喉咙,燕王蓦地瞪大了双眼,他的喉咙里发出些呵呵的漏气声,巨大的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容,他的双手伸向天空,似乎要抓住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他缓缓地倒了下去,身体抽搐了两下,死了。

那双刚刚回到他眼眶里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血丝和不甘心的怨恨。

曲潇潇扭头去看凶手:“你——”

后者面无表情道:“我还嫌他活得太长呢。”

曲潇潇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白骨公子绿得发慌,脑袋上甚至能住喜羊羊和光头强,她气急:“那他也罪不至死啊!”

白骨公子慢条斯理道:“有些人并不是有罪才能死的。”

顿了顿,他也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出身玉虚宫,照理来说应该看惯了妖魔险恶才对,怎么还能如此气急败坏?

晏长殊倒是对于燕王的死似乎毫不意外,也没兴趣知道他的皇弟是谁:“你的第二个条件?”

白骨公子微微一笑,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和同类打交道:“第二个条件——”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苏慕放到一张虚空变出来的床上,然后轻轻一挥手,连床带人地给变没了。

随后,他挽了挽衣袖,似乎预知到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似的:“第二个条件,我要她。”

一根纤长的手指点出去,正中曲潇潇。

曲潇潇懵了,她指了指自己:“我?”他要她干嘛啊?他们之前很熟吗?

白骨公子正色道:“不是我想要你,是有人想要你。”

曲潇潇追问:“是谁?”

白骨公子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他不会害你。”

曲潇潇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燕王,晏长殊刚一同意,燕王就被他弄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梅开二度?

白骨公子不答,转而去看晏长殊,似是挑衅地扯开唇角:“怎么样,晏大人?你同意吗?”

晏长殊道:“不行。”

白骨公子:“不是吧?难道你舍不得吗?”

晏长殊道:“倒不是什么舍得不舍得的问题,只是她还欠着我一亩月见草。”

曲潇潇:“?”老资本家了。

白骨公子道:“这有何难?明日我便差人送一车上好的月见草过来,若是晏大人不喜欢,我还可以直接派人过来帮你种。”

晏长殊道:“不行。”

白骨公子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又是哪里不行了?”

晏长殊沉吟,他的反击能力一向羸弱,于是他看向了曲潇潇,曲潇潇冷笑:“看我干嘛?我巴不得早点离开你这个老地主!”

美国有南北战争,俄国有农奴改革,她曲潇潇,今天就要来做这修真界的第一个反抗者!

晏长殊道:“你怎么知道他带你走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心里有了苏慕,肯定不会是觊觎你的美色。说不定他会把你拖回乱葬岗,奴役你,鞭打你,折磨你——”

白骨公子:“……喂!”

曲潇潇顺着晏长殊的话想象了一下,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她赶紧接回了白骨公子的问题:“当然不行了。因为晏长殊的本质不是想让我种草,而是想□□我、虐待我、看我痛不欲生的表情!”

晏长殊:“……”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黑风大王忍不住插嘴:“这个问题你们不能在床笫之间解决吗?”

曲潇潇:“……”车车,好快的车车。

白骨公子嗤笑:“黑风,这你可就误会了。据我所知,她是被他掳回来当人质的,他们只是在演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

黑风大王眼前一亮:“什么?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他对于晏长殊有未婚妻这种事,本来就是半信半疑的——连晏长殊都能有老婆而他还没有,这该多丢人啊!

然而曲潇潇睁眼说瞎话,吹牛不打稿:“谁说的?我们就是实打实的夫妻!他连我做的饭都吃过了!”

黑风大王倒抽了一口凉气:“……连你做的饭都吃过了?”

他现在是真信了,晏长殊这种连屎都敢吃的狠人,难怪能有老婆啊!

白骨公子叹了口气,他跟曲潇潇沟通无解,只能再度转过头去看晏长殊。

“晏长殊,你心里最清楚,她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你。”

晏长殊道:“可她也不属于你。”

日渐浸淫曲潇潇的杠精式对话,他好像能逐渐摸出点套路了。

白骨公子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有人指名道姓地要曲卿幽安然无恙,他才懒得在这里多费口舌,既然良言难劝,那就只能开打了。

“交易失败了,真是可惜。”

晏长殊抬眼:“可惜什么?”

白骨公子轻轻地弯了弯唇:“可惜你今日要死在这里。”

他轻轻地抬起手,霎时间,方圆五里之内的坟地都像有生命似的开始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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