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失衡。

关于战争的流言四起,玄甲想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朝云。

于英宗四十七年。

当他们在等待属于他们的战神回归的日子里,等到的却是一则举世震惊的丧报:丞相郁欢于吴江自刎。

关于财产权利分配问题在遗言中都有提及。

但关于原因却没有只言片语。

世人皆道此乃殉情。

沈望舒的威名并不亚于郁欢,由郁欢在他国人眼中一般,他亦是一个百战不殆的虎将,和平犹在,两国都有所失,想改变现状的念头彻底粉碎。

左右丞相两职均空置,但汪铎是个有力人选,各大世家都在推举他。

京都里不少地方挂起白布,不止郁府,那些相府的门客,那些受过郁欢恩惠的武将,那些被郁欢拯救的将士,都痛心不已。

郁安歌更是一病不起,燕诚贞病得比她还厉害,在看过师傅的离别信后整个人病得更厉害了。

信中:

她终于寻到了真正的自由。

莫扰,勿念。

终有一日还会相见。

郁家和燕家的亲事被推迟,郁安歌扬言要守丧三年,佟彬蒙珅这些人没有萎靡不振太久,但郁相已经成为他们不可提及的伤疤。

...

...

江南。

四季如春。

冬日里不见雪。

扶桑城搬来了一对夫妇,两人气宇不凡貌似谪仙,住在城西郊的一个宅院,不,整个西郊只有那一处宅院,都是他俩的。

院中的守卫并不多,但都不似寻常地主家的那些小厮奴婢,一开始百姓们常打听,后来倒也习惯了,不再关注于此。

十二月二十四。

庖厨里。

郁欢挽袖下厨,曾夸下的海口却落得和宣佩玖一样的结果,满脸灰,她哪里会煮粥做菜,连糕点的形状都捏不好。

何闲在一旁忙前忙后,替她灭火擦灰,语气里满满的无奈,“大人,不是这样捏的。”

大人这个称呼她是改不了口了。

“夫人,知府那里来信了。”风华像只野猴一样蹿了出来,还是像从前那样干着跑腿收信的活。

汪铎那里是知晓姑娘还活着的,不然后续的事没得安排,这帝国只要是当官的,地方九品芝麻官都知道郁欢长什么样,于是这扶桑城的知府便作起了和京城通讯的桥梁。

郁欢无奈得看着被捏得丑不拉几的面团还有那一锅糊了的粥,释然一笑,“重在心意,嗯,就这样吧。”

随即她远离了庖厨。

边往主屋走边看着信,信上说:一切安好,能知情者俱已知情,没有人怀疑,不知何时能相见,望大人安。

早在一月前汪铎官拜丞相,颇有传承了她的那味。

她把信随意搁在桌上,脱掉脏兮兮的衣裳,进入浴池,满身的伤还是那么难堪,但在阿瑾的细心照看下有些浅伤已经消了痕迹,“明年春,你和正茂便离开吧。”

风华倒水的手一顿,“夫人,饿饿。”

离了大人,她和她哥还不得穷死,又得干回从前的勾当,哪有现在这种平凡而又富裕的生活过得安生。

郁欢微挑眉,“赖上了是吧。”

何闲也是,不肯脱离奴籍不想嫁人,都在她身边伺候着,不过她也被伺候惯了,真要她事事亲力亲为反而有些力不从心。

她哪里像个会当家的。

风华嬉笑道:“俺和俺哥还等着给您养老送终呢,您就别想着撵我们走了呗,我要是走了,谁给您跑腿呀,谁跑腿能有我快呀。”

“得了吧你。”

郁欢往后一仰,手肘撑着池子,望着天花板,喟叹一声,自打撒手不管世事,不知不觉间早已卸下了满身的防备,再也不用紧绷着一根弦不得放松。

竟有些不习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还能轮到她,其实一开始她并不准备假死脱身的,只是在回京的途中听闻了那些流言,忽然不想坐那高堂了。

她本就是为了报仇才走上那条危险的意味着无尽孤寂的道路,而今心愿皆了,再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她压根没有治世之才,也不想被陛下利用去征战沙场。

倒不如隐姓埋名,和阿瑾悄悄得静静得走完这生命的最后一些时光。

没有变化的只有穿搭的颜色。

素白和素黑。

代表着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原谅因为过失而导致红鸢和尹信文死亡的自己,穿好白衣走出去,正巧在连廊碰见宣佩玖,她问道:“怎得才回来。”

忽地,察觉到还有一人。

郁末杵着拐杖从后面走出来,憔悴了许多,“我找了你好久。”

他不信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不信的,于是去了吴江去了顺天,可是没有一点消息,他开始拿着她的画像在吴江地带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仍没有消息。

“末。”

故人相逢泪婆娑,郁欢忙过去扶住他,“何必寻我,多劳累,现在的生活已是你我曾所求,终有一别的。”

郁末咬了咬牙,“你那算哪门子告别。”

宣佩玖眉头微皱,心里有些别扭,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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