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一个衣衫半解、满脸怨气的美男走了出来,却是阿汐。他那小厮一脸焦急在后跟着,想是拉也拉不住,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阿汐瞥一眼楼下那咄咄逼人的嬷嬷,傲慢开口道:“我当是何人在此吵闹,原来是只母鸡。”

李桂珍今日穿的是件黑灰底子、绣着米珠的褙子,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可如今叫这男子一说,竟成了花毛母鸡,当下气得脸都青了起来。

“你个不男不女、肮脏下贱的狗东西......”

阿汐本就因为之前被邹老爷耍了的事情窝着一口气,当下撒起泼来,嘴里吐出的污言秽语直将李桂珍骂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气得带人冲上三楼:“我今日不撕烂你这张嘴,简直无法给夫人一个交代!”

肖南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外面已经鸡飞蛋打地厮打起来了。

狭窄的楼梯上一时挤满了打架、劝架和无辜被牵连的人,周外爷举着个鸡毛掸子却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干瞪眼。

阿汐到底是唱曲跳舞的身子板,哪里比得过李桂珍这样伺候过人的粗使嬷嬷,被一把薅住了头发,当即惨叫一声:“臭婆娘!还不松手?!”

李桂珍怎会松开魔爪,当下更加用力:“今日便替夫人收了你这害人精,看看今后还有哪个敢祸害我们老爷!”

阿汐只觉得头皮发紧,再这么下去怕是要秃,急得大喊:“邹思防不过是在我房里谈事,你要找就该去找熊炳南!”

李桂珍手下一停,当即明白了过来:“你说,老爷私下里和熊家人见过面?”

“谁知道那熊炳南来献的什么殷勤!哼,自己家后院着火,还赖到别人头上来了......”

阿汐还在碎碎叨叨,李桂珍却松开了他,脸色黑得吓人,对她带来的打手喝道:“走,去那熊家问个明白!”

这一幕闹剧总算落了幕,周外爷急着打扫战场吆五喝六的,阿汐也跺着脚嚷嚷要请郎中,金豆儿趁乱将那地上的帕子捡了,一时倒也无人察觉。

随着李桂珍的离开,屋外渐渐恢复了平静。

屋里的四个人一时沉默无人说话,许久伯劳才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现在怎么办?”

肖南回十分郁闷,谁能想到昨晚她的一个无心之举,竟能引来赵氏这么大的动静。

先前虽然口头答应了与钟离竟等人合作,可到头来几个人都还是各怀心思的。想着只需医好邹思防后,再让郝白从中挑唆引蛇出洞即可,等邹老爷将东西拿出来,她和伯劳便想法子偷龙转凤,便能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拿到手。

如今赵氏与熊氏之间闹起来,这事情便无法低调进行了。更莫提那赵氏都找上门来,估计玉玺的事也瞒不住了,可能邹老爷一被救活自己就得抖落出来,到时候少不了还要过赵氏那一关。

想到这,肖南回的思绪却拐了个弯。这穆尔赫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各方势力不可能一点行动都没有,可如今来看,整个城里风平浪静,似乎来寻玉的人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件东西,还在等一个人。

肖南回没有接伯劳的话,思索一番决定问出心底的疑惑:“自打进了霍州,你们可有听过那瞿家人的消息?”

这话一问出来,伯劳便冲她使劲挤眼睛,那意思便是: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不要和对方说太多。

但她就是不信,钟离竟这么精明的人,就算她不说,对方知道的也一定不比她少。和这种人对盘,有时候藏着掖着倒不如坦白相问。

果不其然,钟离竟脸上并无纠结之色,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未曾。”

这就奇怪了。口口声声说是要请人来鉴定玉石,实则本来就是个不宜声张的事,非要磨磨蹭蹭等到各方人都赶了来,邹老爷又病倒了,这玉显然就鉴不成了。除了月前那点消息,这瞿家人像是压根就没出现过一般。除非......

“你们说,这邀请瞿家人的消息,会不会是个圈套啊?”停顿片刻,肖南回觉得自己的推断不是没有道理,“许是有人想将知晓玉玺之事的人一网打尽、通通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伯劳晃晃脑袋:“你说这人会是谁?”

肖南回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皇帝,也许......”

“不可能。”

肖南回话还没说完,就被丁未翔冷着嗓子打断了,她有些奇怪地望过去:“你怎么这么肯定?”

丁未翔不可察觉地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钟离竟,脸色恢复如常,滴水不漏地答道:“皇室之人若想追究此事,不会等到此时,早在当年便该有所行动。况且霍州本就人多眼杂,何必舍近求远将圈套设在这里?岂不是自找麻烦。”

肖南回暂且点点头,但仍对眼下形势心存疑惑,那厢一直静悄悄的钟离竟倒是开了口:“诸位何必无端猜测,不如寻个机会让大家都出来热闹一番,彼此瞧瞧都是些什么人。”

钟离竟说完便将目光投在肖南回身上。

肖南回莫名便由心底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对方接着说道。

“三日之后的朱明祭,姚公子可有把握参加?”

肖南回一愣:“朱明祭?参加朱明祭做什么?”

钟离竟笑起来,眉眼间突然便有几分摄人心魄的锋芒:“夺玉玺。”

“你要让邹思防将玉玺献出来做祭品?”肖南回有些不可思议。

且不说那邹老爷如何宝贝这得来的“宝玉”,就说他勉强同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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