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冲接下来的几天,便完全按照楚安歌说的,丝毫不着急,把流民送到外地去安置的事情仿佛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一样,每日就在安置点里转来转去,跟流民聊聊天。

而各地的回函也在这几天里陆续到达。

楚安歌说的没错,其他地方也的确是愿意接收流民,只不过这些地方离京城较远,自然没有冀州的反应迅速。

谷冲也还是不着急,又快马加鞭给各地送了书信,信上大概的意思就是本以为不会有人答应这个事,但是没想到大家都愿意为朝廷分忧,这是好事,可是他总得给流民找个好的去处,那就看各家是打算怎么安顿接收到的流民了。

谷冲这里一切进展顺利,林延亭那边的进展就差了很多了,每日愁眉苦脸的,心里明明知道纵火的人很可能就是窦贵妃和陶清霁,可是他见不到人,就拿人家没办法。

而且这事他也跟皇上说了,皇上那边至今都没什么表示,他琢磨了很久,也琢磨不出来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观皇上,好像是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隔了几日的早朝上,太师云衡就提出来千秋宴快到了,是否要知会属国和番邦。

这个提议立马就得到了一些人的附议,大家都知道皇上喜欢什么,自然就投其所好,这么久了也没一件好事,总得让皇上转移一下注意力。

而千秋宴的事情,果然得到了皇上的中肯。

随后几天的早朝,几乎都是围绕这个话题。

反观之前什么行宫大火啊,安置流民啊,大皇子得了疫症但是被睿亲王妃治好的七七八八了,以及萧齐还被关在大牢里的事情,几乎都没有人再提起来了。

甚至大家都快忘了,之前他们拥戴的二皇子已经被关在牢里很久了,就算是没忘,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提起,来触皇上的霉头。

众人都忘了,但是窦建章不能忘,窦家本就是一体,而且窦家是到了窦建章和窦贵妃才见了些兴旺,家族也没什么人,若是萧齐出了事,窦家也就算完了一半。

这一日趁着大家讨论的兴高采烈,窦建章终于鼓起了勇气。

“皇上,千秋宴上,诸位皇子总不能缺席,若是友邦来了王子公主,我朝也应有皇子公主来接待,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二皇子来处理,二皇子向来处事谨慎,又有经验,且以往都相处甚欢。臣觉得,这一次理应继续由二皇子接待。”

窦建章这话一说出来,朝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对窦建章投去同情的目光。

倒是云衡毫不畏惧,他皱了一下眉头,在皇上没开口之前,便先开了口。

“皇上,二皇子大病之后,便甚少见人,听说是留了疤。我朝皇子又不只是二皇子一人,大皇子也好,三皇子,诸位亲王也好,都可以接待友邦王子。”

他倒是不客气的把三皇子和亲王们都拉下了水,以彰显自己的公正,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不是为了给大皇子争下这门差事。

“皇上,去年漠北王子贺兰颀来我朝,便是二皇子接待了,二人关系甚好,这一次若是颀王子再来,定是要见二皇子的。”

窦建章心里对云衡微微不爽,他对谁来接待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是希望二皇子被从牢里面放出来,剩下的事情他可没心思去管。

皇上听着窦建章和云衡的话就不由头疼,之前听了林延亭的话,他就知道纵火的事情跟窦贵妃肯定是有关系的,要不是窦建章没去行宫,他都怀疑这里面会不会也有窦建章的事情。

而且萧齐又枉顾先皇旨意。

这一对母子他根本就不想再管。

以往友邦皇族接待的事情都是由萧齐来负责,外人只知萧齐却不知萧璟,这一次萧齐出了事,云衡就立刻出来帮萧璟争取这个差事。

接待这件事,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是长脸面和拉拢关系用的,他云衡倒是知道好坏。

思虑了半响,皇上才开了口。

“萧璟他的病都好了?”

云衡心中一喜,赶紧上前答话。

“回皇上,幸得睿亲王妃妙手回春,大皇子的疫症都好了。”

顿了顿,他也不忘了给楚安歌邀功。

“听说睿亲王妃也给城外的流民治病,疫症都已经消除了。”

皇上自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点了点头,才继续道。

“那这次接待友邦皇族的事情,便由萧璟和萧琅来负责吧,若是有不足之处,便请几位皇叔帮衬着一些。”

“是。”

云衡的声音一下子都提高了一个度。

窦建章却那边急得不行,他出来提起了这个话,皇上难道真的不予理会么?正在他想着怎么在向皇上请求的时候,皇上又开了口。

“至于萧齐,他枉顾先皇旨意,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睿亲王为人大度,自是不愿意和小辈纠缠,这些日子他在牢里应该也反思过了,再打三十大板,就从牢里放出来吧。”

萧齐进牢的时候,就已经挨过板子了,那一次虽然是减半了,可是也要了萧齐小半条命,不过这一点窦建章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皇上终于松了口,只要能从牢里放出来,那挨点板子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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