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窦贵妃越走越慢,嬷嬷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清了清嗓子,看向前面带路的守卫问道。

“守卫小兄弟,这牢里怎么这么安静?”

嬷嬷这话问出来,甚至能听得见回音。

走在前面的守卫听到这个问题轻哼了一声。

“进牢的人,要先挨三十大板,后面就看是不是配合,不配合那可就不好说了,配合的话,还能死得痛快点,反正进了梅花牢的人,没什么人能挨过五天。”

守卫的语气轻松,仿佛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话题,可是听在窦贵妃和嬷嬷的耳朵里,就更是阴森了。

“不过贵妃放心,宁总管特别关照过,说二皇子也是无心之失,也就没有打那三十板子。”

窦贵妃听到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宁锦墨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萧齐,根本不敢动真格的。

只是她正想着的时候,守卫又慢悠悠地继续道。

“可是规矩也不能坏,于是就打了十板子,二皇子是习武之人,十板子应该不算什么。”

他说着也停下了脚步,抬手指了指尽头的牢房。

“喏,就是那了,你们赶紧去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出去时候的脚步要比进来快多了,显然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在这里面多呆。

窦贵妃听到萧齐还是挨了板子,又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这一会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快步向里面走去。

里面更是昏暗,走到牢门前,窦贵妃才看见草堆上蜷缩着一个人。

“齐儿,齐儿。”

她唤了几声,草堆上的人才动了动,抬头看过来。

“母妃,母妃是你么?”

萧齐的声音沙哑,仔细听竟带着几丝呜咽。

窦贵妃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齐儿,你怎么样?”

萧齐挣扎着从草堆爬到门边,窦贵妃也蹲了下来,伸手把萧齐头发上粘的草拿掉,他眼窝深陷,脸色青白,身上也有不少血迹,虽然是只打了十板子,但是这也明显是要了萧齐半条命啊!萧齐就算是习武之人,可是他大病初愈,身体本来就不好。

“齐儿,你受苦了,母妃一定救你出去,害你受苦的人,咱们一个都不放过!”

“母妃!”

萧齐握住窦贵妃的手。

“父皇已经回来了么?父皇知道我被关起来了么?”

窦贵妃点了点头,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皇上对放萧齐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松口。

“那你一定要替儿子解释,我不是想要私自动皇叔的封地,母妃,你想,自从那块地给了皇叔开始,皇叔从未着人打理,就那样荒废着,皇叔甚至连税钱都收不到,这一次若是他的封地给了流民,这是好事,解决了流民的事,父皇一定会嘉奖有贡献的人,到时候再还给皇叔一块富饶的封地就是了,我本来是想着等父皇回来,就跟父皇求这个事,可是哪知道……哪知道宁锦墨他!”

萧齐咬了咬牙,那宁锦墨早就在城外布置好了安置点,却什么都不说,偏偏要等他发了皇榜,把流民都引到城北了才说,这不是故意的么?

不仅让他在流民面前失信,还让他根本无法在父皇面前辩驳,母妃说的没错,等他出去以后,绝对不会放过宁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