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若是不顺利,之后的话郦寒并没有说出口。

君娉婷也默契的并没有多问。

目送着他离开,君娉婷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告诉他这些。

明明自己刚从胥梦泽出来,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再进去。

王都之中看似平静,但近来却多生事端。

约莫四五日的工夫,王都新来了许多人,若说只是前来做生意的、攀亲带故的,倒也正常,可偏偏来的竟不是这些人。

多数是江湖人,混在江湖人之中的不少是修士。

如今的王都,照那些洒扫闲磕牙的宫娥的话头来说,便好似六月的闷雷被埋在了一个炉子里,在里头传来轰鸣声,虽然未曾闹起来,但光是听着声响,都叫人觉得心惊。

昭国王都之中,修士们的聚集之地不少,但是,能够有个清净的却少得可怜。

这日,十平街街尾又来了个生面孔,轻摇着折扇,看着十平街过道两边的杨柳,杨柳后的长流淙淙,带来上游飘下的脂粉香,给素来清冷的街道带来了一丝活泼生气。

生面孔面容素雅,衣裳素净,腰间系着蹀躞,俨然一副世家公子打扮。

身后却未曾跟着侍女或者小厮。

如玉坊内有人笑着指向他,抚掌道:“看看,又来了一个。”

“还是装得不到家,哪有装成公子模样没有娇美侍女的?”

说话的是个方脸汉子,还有个独眼瘦猴儿样的男人,显然是如玉坊中的熟客。

在一旁擦桌子的伙计听着响儿,只看了门外一眼,眼皮也不抬,道一声:“欢迎。”便再无他话。

最近几日,新来王都的修士多得很,有的掩了身份,不知做什么勾当,甚至还闹出过不小的事儿来,兴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有的聪明一些的,只将自己扮作闲散客人,偏偏这等人来了如玉坊中,既不与人交流买卖,也不在坊中买些东西,纯粹喝点儿茶,坐了一会子,闲聊几句便走。

也不怪这伙计对人如此冷淡。

那生面孔却与先前来的人有些不同,进了如玉坊,轻车熟路的点了一壶茶,而后唤来伙计,买了一些志怪故事的话本儿。

倒是稀奇。

来如玉坊里买寻常话本儿。

伙计不由想起了数月之前见过的那个男装小娘子,那可是貌美得很。

再一瞥眼前这人,看上去仅仅是个面容中上的小白脸,看着倒还算顺眼,也懂些规矩,因此,伙计的态度好了不少。

这人点了一壶茶,便坐到一边看着话本儿,比外面书坊贵了约莫三成的寻常话本儿,这人却看得津津有味,像是从书里抽不出神来。

瘦猴儿样的男人低声道了句“冤大头”,又跟方脸汉子说了起来。

“今日遇见的生面孔越来越多,真是让人心里发憷。”

“怕什么?咱们才是这里的人,还能怕一些外来人不成?真是叫人笑掉大牙!”方脸汉子说话间豪气万千,但是动作却谨慎得很,一言一行之间都能够看出,这是个粗中有细的精明人。

“我岂会怕?”瘦猴儿梗着脖子,压低声音道,“我就是觉得,最近也许会发生什么大事。”

“难道前阵子那血傀不是大事,还不是落不到咱们头上?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你愁什么?”

“血傀是血傀,现在这事儿却不同。那血傀传得云里雾里,说着厉害,可哪几个人亲眼见过,还不就只有那几个在哪儿浑说。可如今进来的那些生面孔,确是实打实的,人人都看得见。他们要是不图什么,干什么纷纷往这里跑?”

“难道出了什么宝贝?”方脸汉子眸子一动,手里的茶杯被他捏着,像是玩具一样小巧。

“你当天材地宝是大白菜,随你捡得着?”

“有话直说,藏着掖着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瘦猴儿斜觑着他,显然有什么事他们心知肚明。

方脸汉子不自然的转了转手中茶杯,这个动作,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躁和疑虑。

两个人还没聊起来,如玉坊便又进来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一脸凶相,进来的时候跟这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认识的,但是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坐到了另一个位置,似是不睦。

坐在角落的清秀年轻人依旧饮茶看书,仿佛对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方脸汉子和瘦猴儿样的男人坐在左边靠前的位置,旁边有窗;而那一脸凶相的男人,则坐在了右边靠后的位置,显然是有意和这二人拉开距离。

偏巧,与清秀的年轻人只间隔了一个距离,背靠背。

年轻人轻轻转了转茶杯,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之上,却在凝神听着坊中人的对话。

这个人,自然便是前来探听消息的君娉婷。

她既知最近王都有异,不可能视而不见。

坐在她座位后的几个人还没有开口,方脸汉子和瘦猴儿倒悄声嘀咕起来。

“柴昂又带来了生面孔。”

“这几个人从来没见过,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柴昂知道最近来到王都的人的底细?”

“看样子,他一定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甚至,跟那些人搭上了路子。”

君娉婷低下头,长睫掩住眼中的深思之色,从外表看起来,她并无一丝异样,只是提着茶壶,又倒了一杯茶而已。

那二人还在嘀咕。

“难道,之前那人卖给我们的消息是真的?”

“真的是新月教遗失的秘宝现世?”

“这不大可能吧。新月教何等权势,可是大颉国教,那位大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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