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宁面『色』冷淡,转身就要走。姜采愕然,一把伸手拉住他。不想他立刻甩开她的手,不让她碰他一下。

他看她的眼神平平,说话语气也平平:“放开。”

姜采:“……”

她心中些许茫然。

她想他这样子,大约又在生气。但是她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

他不是来帮她救她的么?不是在那些面前威风凛然、字正腔圆地说要为她护行么?姜采一颗铁石心肠被感动得柔软若水,就差绕指柔。

她好心拉他过来,他怎么反而一副见到她并不愉快的样子?

姜采:“怎么了?”

张也宁一句话不说,他掉头便走,手中道结出就要出海。姜采忙打断他的道,她是一头雾水,观察他在她凝视下越来越淡、越来越冷寒的面『色』。

她喃声:“愿意帮我,但不愿意见我?我如何碍了你的眼?我做了什么?”

她好声好气:“若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悦的事,你说了,我改正便是。何必这般不理呢?”

她见张也宁还是那副样子,便故作黯然道:“我都要入魔域了,不知何时能再与你相见。你若一味不理会我,这便是接下来不知多长时中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那样不觉得遗憾么?”

她这怅然语气,终于打动了那个冰山。张也宁眉目的冷『色』微微淡一些,肯垂目向她看来了。

张也宁问道:“你做了什么,你心不清楚么?”

姜采试探:“因为我没有向你报平安么?你不知道,我们剑元宫看守森严,是派我师父亲自看押我。为了不连累我师父,我自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不是将孟极给你了么?不是让孟极我去看望你么?难道你不知这是什么意么?”

张也宁问:“是之前的话不作数,要把聘礼退回来的意么?”

姜采愕然。

她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

张也宁看她这神『色』,自己心也狐疑起来:“难道不是这个意?”

姜采忍不住笑一声,感慨道:“我与张道友之,真是毫无默契啊。”

——她以为送孟极过去,他就知她报平安之心;然而张也宁却理解她要与他一刀两断的意。

她无奈,摊手:“怎能这般曲解我的意呢?”

她伸手要拉他手腕,被张也宁侧身躲开。

他微怒:“别碰我!”

姜采无所谓地“哦”一声,转过身凝望着那已经隐隐有魔气渗出的风『穴』口。她道:“我是与你报平安的意啊。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那我就入魔域了。张道友……”

张也宁声音如寒泉,且带着几分森然:“姜采,你再往前走一步,你我那些许情分,便再没有了!”

姜采刷一下回头,腰如剑,目噙笑。海中波光重重映着她面容,她这样子倒比平时温柔些,好看些。

张也宁一怔。

听姜采缓缓说道:“在海面帮我打架,说要为我护行;一见我就生气,不让我碰你;我要走,你又气恼我不顾情分,对你态度太过敷衍。张也宁,你说一说,你要让我怎么办?

“不如你写篇酸臭长文控诉我对你的罪行,让我签字画押,向天下布,让我名声尽毁……这样可能消气?”

她言笑晏晏,张也宁目中神『色』加怔忡。

姜采眉尾痣被一水泡贴,她轻轻勾那么一下,眼波中很少为注意到的魅『色』,便如那流波中的一尾小鱼般,调皮无比地『荡』到了张也宁心口,让他心中骤然滚烫,颇为狼狈。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嗔他:“又不能碰你,又不能不理你,又要帮我,又要对我发火……旁知道重明君这般喜怒无常么?”

张也宁:“胡言『乱』语什么?”

他道:“岂能怪我多想?你为何要堕魔,你何时与我商量过,你何时在意过我的想?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送一个孟极过来……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什么意?之前在芳来岛的时候,还分明、分明……”

姜采凝视他。

张也宁盯着她,眼睛中的清光也带出了情绪:“我尚在处理芳来岛之后的事,你就堕魔,你让我如何想?你让我觉得——

“驼铃山你说对张也宁退避三舍,三河川你说未婚夫是我,芳来岛你答应帮我渡情劫……难道这一切,都是我会错了意?

“是我自作多情,你本来没有那个意?那你缘何频频看我神海,频频要拉我的手。我不说话时,你也要哄着我说话;我没有灵力时,你一路追到山与我生气……桩桩件件,都是我会错了意?

“我是没有生过情,不知情为何物。但不表我蠢,看不懂你的心。我亦不想与你、与你……偏偏是你自己凑来。你怪我怎么想?”

他越说越恼,越说面『色』越冷:

“我在那一方心事重重,患得患失,你却干脆无比直接堕魔……明知我说过你若堕魔,我必杀你,你想要什么?等着我来杀你么?

“我不杀你,还为你护行,你是不是很得意?不群君,我是领教过了。你玩弄心本事厉害,我不如你!”

姜采怔忡看他,见他神『色』颓靡,看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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