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乞求,赞普起了善心,走近前,轻轻地拔出了深深刺在熊身上的长剑。谁知长剑一拔,熊和长剑骤然闪烁起来,像是由实体转化成了幻像。金剑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了,黄熊则缩小成一只迷你熊,尔后化为一道黄玉般光线冲进了赞普眉心。

猝不及防的赞普感觉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捅进了眉心,而后顺着经脉左冲右突,剔骨剥皮般痛不欲生,小赞普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翻来滚去。他的身体整整肿胀了一大圈,破旧的衣服迸裂成碎片,祼露的皮肤紧绷,身爬满血丝,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在皮肤下四处滚动,赞普感觉像是是有人在拼命往他体内充高温的热气,而他则成了一个薄薄的气球,随时会砰的一声炸成碎片。

不过三五个呼吸,赞普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就在这个濒死的边沿,他脑海中再次闪烁出一个影像,一个白须黄衫的秃顶老者正在指点着他什么,而自己则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悠然直立。

“自然呼吸、两腿挺膝,两足跟内侧相抵,躯干正直,头顶百会与裆下长强成一线;定心凝视,双手合十,停于胸前膻中穴……”

像是早已经练习成千上万遍一样,赞普自然而然地摆了个古怪的姿势,若老僧入定一般轻吸缓吐。在意识的引导下,他布满身的热气缓缓向胸前膻中穴聚集,痛苦的症状开始减轻,约摸两个时辰,身的苦痛消失,但赞普随时能够感应到在他的胸中藏有一个巨大的火球,正缓缓地向身体辐射能量,看样子随时有冲向经络,重燃战火的可能。

在地上滚得身是土,再与汗水一混合,赞普整个成了一个泥球,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大概是熊身上的臭味吧,赞普安慰自己,但他知道,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做,一是马上找地方洗个澡,身体上的恶臭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二是以后每天他都要抽出时间练习方才的动作,谁知道那个火球什么时候再冲出来。

赞普找了个水塘,洗了个冷水澡,整理整理几乎已经不能蔽体的破烂衣服,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浑身上下如熨斗烫过一般,无一处不自在,高高兴兴地沿小道返回官道。

离赞普所在山洞数万里的高空,一颗如流星巡天样的金球,骤然停了下来,化为一个面如淡金、眉斜若刀、目闪剑光、灰髯三缕、容貌奇古的中年人,脸色难看地立在高空中,呐呐自语:

“难道是这头大地之子自戕?怎么刚感应到元力金剑的位置,又会突然消失,这下非得被那几个老家伙给嘲弄一番了,欠他们天大的人情围剿这头黄熊,可到头来却是鸡飞蛋打,看来是我孙子福缘浅薄。”

中年人叹了口气,风驰电掣般向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