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晨之前,殷厉一直以为自己昨晚上的奇遇是撞见了鬼。

但昨晚上的那一场梦魇,使得他后半夜睡不着觉在知青点溜达了溜达,偶然听到了那些正在洗漱的女同志们对付瑶的评价。

“你们不知道吧,眼看着之前的周知青没个谱了,付瑶又瞅上新来的殷知青了。也不知道这回谁会是个倒霉蛋,被殷知青瞅上,被付瑶嫉恨。”

“付瑶也真是行,之前的周知青明明对每个人都挺好,喜欢乐于助人,帮忙干活。结果人家帮了她两回,她就觉得人家看上了她,害的后头被周知青喜欢上的老祝家的祝未央被付瑶处处刁难,周知青现在变得这么冷漠,可全都是她的一片功劳啊”

“未央真是挺惨的,我听说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付瑶还老是在外人面前讲人家未央的坏话。”

殷厉并不是那种听信一言之谈的人,但他却是个喜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人,回到宿舍后向与他同屋所住的男知青们运用非正常手段求证了一番后,他从那些知青们口中得知到了付瑶的真面目。

因而才会发生今天晌午在田地中的那一幕。

也让他终于确定,那位名叫祝未央的女同志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水鬼。

但如若不是水鬼,那位女同志对他的称呼作何解释

殷厉起先以为自己是幻了听,因着那幻听,他竟在傍晚做了那样夸张的梦。

但人可能一次幻听,有可能次次幻听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思考的入神,所以许久没有出声回答未央的问题,恍然不觉中,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

偷鸡本就很是尴尬,偷鸡被人逮住就更尴尬,偷鸡被人逮住而且还在别人面前表露出饥饿那可谓是异常尴尬。

旁人尴尬可能会脸红冒汗,殷厉却不一样。

眉头紧蹙,他漆黑的眼眸紧盯未央,面上一片严肃,“这鸡我不吃了,你就当没看到我。”

说完这话,他转身便打算离开。

只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就听身后之人开口叫住他道“等等,皇上这是饿了吧。”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未央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上辈子和暴君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未央知晓这个冷面阎王每当板起脸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不是因为生气,因为生气他一般当场就将那火发出来了。

只有当尴尬的时候,他才会摆出一副被冒犯的冷傲模样。

想不到上辈子坐拥江山万物的暴君竟会做出如此偷鸡摸狗的事情,且还被她给逮了个正着闹起了别扭,未央强忍着不笑开口道“那窗下有一只大公鸡,臣妾的妈前些日子说过,这大公鸡太老了配种能力可谓中看不中用,再养下去肉又得塞牙的紧了,早就想给它炖了吃,只可惜家中柴与油太少,所以才拖着迟迟没有下刀。皇上不如放了手中那可怜的小母鸡,把那公鸡逮了去炖,做熟之后给臣妾家中端来一碗交差,臣妾的妈便不会太过气闷。对了,臣妾爱吃鸡腿和鸡冠,皇上可还记得吧”

殷厉“。”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跟她昨天是第一次碰面,哪里会知道她爱吃鸡的哪些部位

这女同志莫不是得了臆想症,是个傻的

他脑中刚刚冒出这些念头,便见那女同志叹一口气,随即道“臣妾知道皇上有很多话想要跟臣妾说,臣妾也是。不过臣妾现在知道了皇上你是那新来村里的男知青,皇上你若想看臣妾,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赶紧逮着这大公鸡走吧,您在这个时代身份不同了,臣妾的妈和您是平等的,臣妾觉得您打不过臣妾的妈,所以如若被她看到您抱着她养大的鸡,肯定会打死您的。”

殷厉再次沉默。

低头看了眼窗下那只仰着鸡冠,皮毛看起来油光水滑,吃起来绝对肉感十足的大公鸡。

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小腹。

他终究是没忍住这个诱惑,将霸占两手的小母鸡重新塞回鸡笼,冲到大公鸡面前一把扼住其喉让它在两秒钟的时间断了气,紧接着提溜着大公鸡朝门外跑去。

在他即将跨过门槛离开的档口,未央喊道“皇上,别忘记臣妾喜欢吃鸡腿和鸡冠”

殷厉差点栽一个踉跄,回过头后,怒看着她,“你小点声”

“没关系的皇上,臣妾的妈把村里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个遍,所以我们老祝家住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连勉强可以称之为我们邻居的宋老太家,也得走上五六分钟才能到,再加上这会儿子我们全家都去上工了,我三嫂住的西屋离我这儿后院也有好一阵距离,没人能听到我说的话。你一定得记着啊”

“。”

未央强调了再强调,所以不怕暴君把这事能给忘了。

在殷厉走后,未央嘴角噙着笑,重新将窗帘拉了起来。

边喝着手中的阿华田,她边想。

除了她妈待会儿可能在家中发威闹上一阵外,大公鸡被做成道菜的好处几乎可以说是大于坏处的。

一是她每天早上终于可以安生睡觉不怕被公鸡打鸣给吵醒一阵了,二是大嫂也不用惦记把家里的老公鸡带回她老刘家孝敬娘家人了,三是她妈再也不用担心费油费盐废柴火而舍不得烧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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