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瞧着敖闰那震惊的模样,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从敖闰身边径直走过。

敖闰也没多想,只是快步跟上文昌,紧随其后。

朗坤宫中,天帝已然设好宴席,早早地坐在那高台之上,等着各位参赛的仙人,徐徐入场。

这大概就是他没有去观看决赛的原因吧。

如若是这样,也轮不到玄冥那个天帝根本不想承认的儿子,出来作妖将胡落落从他身边带走了。

一踏入朗坤宫,那在门口齐刷刷站了一排的仙人,不约而同地俯身给文昌行礼。

而文昌却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冷漠地转过头,瞧着那些鱼贯而入进入朗坤宫的身影中,有没有一个,是属于胡落落的。

果不其然,在朗坤宫沉重的两扇宫门即将要关上的时候,那玄冥才踩着点,压轴出现。

只是身边,并没有见到胡落落的身影。

看见玄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朗坤宫,文昌微微扬起下巴,看着玄冥的神色中,满是轻蔑。

而玄冥也察觉到了文昌那注视着的眼神,轻轻侧过头来,冲着文昌缓缓落座的方向,轻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文昌却很给面子的,故意将头偏过去,不理他。

玄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来,默默地在离天帝最远的位置坐下。

一开席,照例是天帝那老三篇的开场白。

“各位,今日我们欢聚一堂,共贺这精彩绝伦的时刻,让我们共同举杯,饮尽手中的这一杯美酒!”

话音刚落,天帝便将杯中的橙花酒一饮而尽。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左侧的文昌。

“文昌呐,要不……说两句?”

天帝一如往常,Cue了文昌。

按照从前的模式,文昌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无语的白眼甩过去,尔后再嫌弃地别过头去,避免与周围那些投过来的炙热且艳羡的目光,有所交流。

而今日,天帝在迅速扫视过文昌那淡漠的神色之后,正要开口继续下一部分,一旁的文昌忽然开了口——

“本座有事宣布。”

众人齐齐动身,看向懒洋洋歪坐在矮榻上的文昌帝君。

“本座决定不再掌管功名利禄。”

文昌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哗然。

底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文昌帝君三番五次的卸下实职,到底是为了追求真正意义上的避世,还是另有其他重任,分身乏术,才会做出如此下策。

只是下一刻,文昌大致环视了一周,依旧用他那不咸不淡的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本座决定,重掌天界兵权,即日起,天界所属兵卒,全部到达校场,操练实业。”

说罢,文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朗坤宫,将身后迅速炸裂的讨论声,完全置若罔闻。

坐在门边的玄冥,看着文昌大踏步走出朗坤宫的模样,忽而轻轻地皱起了眉。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文昌站在门前,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径直朝着南边走去。

朝着坐南朝北的霜云殿走去。

天界唯一一座开向朝北的宫殿,终年不怎么能见到阳光,虽不至于如同桂月宫那般阴冷潮湿,但一进门就扑面而来的寒气,却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而此时,被玄冥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霜云殿中的胡落落,抬起头看着屋顶上那雕梁画栋的装饰,一时间竟忘却了那不断往身上袭来的凉意。

冷。

好像,越来越冷。

那一阵又一阵穿堂而过,还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气味的凉风,吹得胡落落脑瓜子都开始通透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的这种味道,越来越浓烈。

像是下水道中沤了许久的枝叶腐烂的气息,似乎还混杂着了些许不是特别明显的血腥味。

想到这里,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庭院中间的胡落落,忽然又再次联想起了卯日口中的那个传闻,不受控制地狠狠打了一个寒战。

逃吧!

胡落落这样想着,便要起身。

可刚迈出第一步,还在后头的右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栓住一般,动弹不得。

胡落落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东西,阻拦她前进的脚步。

而当她弯腰,想要用手去摸索自己腿上那牵绊住的束缚之时,却又实实在在地,摸到了一根极细的丝带。

可胡落落皱紧眉头,定睛一看,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糟糕,是幻术。

胡落落在心中暗道不好,抬脚想要冲出霜云殿,可下一瞬,胡落落却重重地摔倒在地。

胡落落吃痛地移开胳膊,先前血泡刚长好的嫩肉,被台阶尖利突出的锐角,再次划破,失去表皮支撑的血肉,沾上了不少细碎的沙石,一点点地刺激着胡落落的痛觉,赤裸裸地展现在胡落落的眼前。

外头的风,越刮越大了。

霜云殿中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胡落落感觉到,从四周墙角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碎叶子擦着地面滚过来的声响,紧接着那散落一地的枯叶,迅速揉成一团,朝着胡落落砸过来。

胡落落慌不择路,想要逃,却被脚踝上的丝带紧紧拽着,根本跑不远。

刚想迈出第二步,胡落落却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日在校场还未痊愈的伤,还有方才结结实实摔的两跤,胡落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摔散架了。

而紧紧跟在她身后,阴魂不散的那越裹越紧的叶子,也径直朝着胡落落的脑袋飞奔而来。

霜云殿敞开的大门就在眼前。

可那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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