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文昌腾地一下从白玉石凳上站起来,可猛然站起来的眩晕感,却迫使文昌下意识地用手掌撑住了面前的圆桌。

太乙真人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而尚未从眩晕的黑蒙感中恢复过来的文昌,却握紧了桌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太乙,本座可告诉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这目中无人,动不动就沾沾自喜的老毛病,可还是一点没变呐?!”

话音刚落,文昌手中的玄灵降魔扇,蹭着太乙的右脸就飞了过去,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顺便还削去了太乙一缕灰白的发丝。

再怎么说,太乙也算是活了近万年的老神仙了,可面对文昌这明晃晃的挑衅,却还是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那飞出去的玄灵降魔扇,又回到了文昌的手中,他将折扇收起,塞回了袖中,冷声道:

“本座平日里,最讨厌有人拿着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筹码,来威胁本座。”

“更何况,这个筹码,还是羲和!”

回到自己卧房中的胡落落,听见门外的文昌好像喊了一声“羲和”,便立刻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可之后,除了太乙真人那苍老的低声说话的声音,便再也听不清两人在聊些什么了。

太乙真人轻轻手指携去了右脸血痕慢慢渗出的血液,忽然沉下了性子,悠悠地开了口:

“人人都说,一千年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文昌帝君,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暴跳如雷,乖戾异常。”

“如若说,是因为羲和神君的神隐,那是理所应当……”

太乙真人说着,眼角的余光,自然而然地瞥了一眼正欲抬脚离开的文昌帝君。

“那三百年前,桃姬的那一盅药汤,却是帝君您……对胡落落感情的由来。”

文昌连看都没有看太乙真人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表现出对他诉说的全然不在意。

而太乙也不紧不慢地继续他的叙述。

“可是帝君您啊,要知道一个将自己积累下的赫赫战功跟记忆全数抹去的人,因由这掺了桃姬灵力的合欢散……”

“却能够足以,让人心智大乱。”

太乙真人的视线似乎往文昌的身后偏了偏,见文昌依旧没有理睬他的意思,于是又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所以,帝君才会对,与羲和神君相貌相同的胡落落,格外不同,以至于七月十五那日在仙客居,差点情不能自已,做出些有损清修的事情来。”

文昌望着太乙真人那勾起的嘴角,冷笑了一声:

“你将这些已然本座都知晓的事情,单拎出来讲有何意义?”

“就因本座未答应你的昆仑讲学,就如此大费周章的跟本座费上这一番口舌……”

“太乙,你不累吗?”

文昌的情绪已经烦躁到了极点,手中再次出现的玄灵降魔扇,意味着太乙真人那满是褶子的脸,很快又要遭殃。

可此时的太乙,却显得相当淡定,大大方方地将视线转向了文昌的身后,胸有成竹地说道:

“帝君知晓可没用,有些人可一点都不知晓呢!”

察觉到背后的动静,文昌将目光看向太乙真人口中的那个“某些人”。

文昌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扬了扬下巴,一点没有拐弯抹角的,径直问道:

“方才,本座与这暇眦必报的老朽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胡落落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仰起脖子,望着文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就听了个大概。”

文昌微微地偏过头,脸上写满了怀疑。

“一千年听到了吗?”

“听到了。”

胡落落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百年呢?”

“也听到了。”

文昌一声冷笑,笑得胡落落心里瞬间没了底。

“那我说……什么都没听到呢?”

胡落落歪过脑袋,眼睛紧紧盯着文昌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文昌却不以为然地双手抱住手臂,又抛出了一个直线球:

“那你介意吗?”

胡落落撑开双臂,弯起手肘,轻轻地耸了耸肩,试探着问道:

“那我到底……该不该介意?”

文昌对于胡落落这种模棱两可却的回答,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他已经做好了胡落落转身跟他翻脸,哭诉自己有多介意文昌在仙客居,对她做的那些事。

文昌轻蔑地瞥了一眼身侧企图搞事情的太乙真人,尔后又正对着胡落落交待道:

“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是了,不然有些人非要看着本座不痛快才死心。”

胡落落见状,心中了然,于是莞尔一笑,轻轻说道:

“介意有何用,不介意有何用,只不过是一个神仙的从前罢了,又何足挂齿呢?”

胡落落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且不说是文昌帝君,就是花颜,或是司命,白泽……他们的过去,都一律与我无关,包括未来。”

太乙讶异地看着眼前那个振振有词的小丫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胡落落却想直接将太乙真人说到熄火,只稍作停顿后,胡落落又继续说道: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甚至能称得上是低贱的,人类,侍女,问我是否是在乎仙人们的过去,这件事,听起来本来就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有一说一,胡落落在文昌毒舌得熏陶下,现在也能镇定自若地来上这么一套超强输出,怼得太乙真人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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