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季凉才将他放下来收起折夭,径自走进一家酒肆。

夜寒生看了看,跟着她进去。

只见季凉买了两坛去年做的上好桃花酿,便要回山林,夜寒追在身后拉住她,眼底似有星星闪烁。

“阿凉姐,今夜是花灯会,我们去玩玩可好?”

不好。

季凉坐于阶上,喝着桃花酿,夜寒生则是高高兴兴地蹲在水边放着猜谜得来的两盏顶好的花灯。

放好后他跑过来,好奇地看着季凉,问:“这酒不醉人吗?我看你喝完一坛都没醉意。”

“不醉人。”

“那我可以尝一口吗?”

“小屁孩不许喝酒。”

夜寒生不满,撅起嘴趁其没防备抢过来灌了口,说:“琼浆我都喝不醉,你这个算什么。”

“嗝——咦,阿凉姐你怎么变成两个了?骗子,它明明醉人的……”夜寒生小脸通红,立马醉倒了。

这陈年的桃花酿,好酒的人都不敢大口灌,后劲可足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季凉一般喝啥酒都不醉。

季凉接住要栽地上的人,免得他砸碎酒坛,一手抱着夜寒生,一手拎着坛子喝酒,骂了句话。

“琼浆不过是露水,啧,麻烦的小屁孩。”

夜光正好,最宜修行,季凉便没有住客栈,而是带人回了山中。将夜寒生扔在桃树一处粗大的枝干上后,她回了本体吸收天地灵气。

一只白蝶落在小巧的鼻前,身上的花粉味惹得粉雕玉琢的人打了个喷嚏。夜寒生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看着满目的桃粉,奶声奶气地唤了声:“阿凉姐?”

“作甚。”季凉被吵醒后现了身,夜寒生却是笑着扑在她怀里抱了下,说:“我贪玩太久,回去后肯定要被禁足,等我出来还要找你玩。”

“日后不必再来找我。”

“为什么?”

夜寒生眸光黯淡,有些委屈。

“我要去云游四方。”

“那我便帮你看好桃树!”

“随便。”季凉跳下去,身后传来夜寒生的话:“我等阿凉姐回来。”

呵,小屁孩。

这一游便过去了九万年,人妖魔三界皆留下了她的足迹,季凉有些腻味便回了山林。

又是一年春盛,山林外自十万年前就被夜寒生下了结界,寻常人根本不能寻到此处,故而季凉的本体参天,也未遭到毁坏。

那满树繁花不可谓不夺目,是这漫漫山野翠绿中唯一的亮色,灵气最为充沛之地。

野白兔见着季凉,连忙跳开让路,粉蝶想要亲近她,却也不敢靠太近,只在周身飞舞。

大大小小的树枝上系着红绸,随风轻舞,花瓣因风而落,倒是下了一场花雨。玉树临风的少年如人间十五的年华,比以前长大了不少。

他落在树枝间,给新长成的枝丫绑上红绸,面容如玉,温润俊美。

季凉看着桃树,倒像是成了一棵佛庙里的姻缘树。

我要宰了这个小屁孩。

“宿主冷静啊啊啊!”

她扔出臂间的挽纱直朝少年而去,系好丝带的少年刚想抹去额间的汗喘口气,兀的冲出一条挽纱,他急急避开,却脚底踩空坠了下去。

“啊——!”

那声惨叫惊飞了栖于树间的鸟,堪比女高音。

“宿主你要不要接一下?这傻子都忘记自己会飞了。”系统看着都无语了,抓起炒米往嘴里塞,感叹这是哪里来的活宝。

不接。

夜寒生忽然记起来,自己能飞这件事,可惜离地太近,来不及了。他赶紧闭眼,暗骂是谁在吓他,却突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清冽怀抱。

“我怎不知,天界还有你这般蠢的人。”

这清清冷冷的声音,夜寒生有九万年未曾听过了。

“阿凉姐!”他露出笑来,竟比繁花还要夺目。

季凉见他没有下来的意思,直接将人扔到了地上,轻轻一跃便坐上了树枝。

“这树,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她抬手要将满树红绸卸下,夜寒生赶紧跳上来抓住她的手,道:“不成,那些是我好不容易亲手系上的!”

季凉收回手,慵懒地倚在树干上,招招手便把埋在树底的好酒弄了上来开坛。

“是桃花酿。”闻着酒香,季凉饮了口,评价:“味道不错。”

“当然,”夜寒生面上得意,拿出烧鸡,“那是我酿的,每回花期我都会存一坛,这坛应是上万年的,千百年的酒我上次刚喝完。”

“给你下酒。”他把烧鸡递过去,本来今天他存好酒打算系条红绸,再开坛上万年的酒来喝,不曾想季凉回来了。

“烧鸡配酒,你倒也入了红尘。”

夜寒生听闻她言,只是笑着,满眼只盛了一人。

“阿凉姐,你可曾想过位列仙班?”他一袭白衣,坐在旁边,垂下的衣摆被风吹得与挽纱纠缠。

“不曾。”季凉喝着酒,倒也快活,只是有些无趣罢了。

夜寒生没再问她,静静坐了会后便起身,说:“阿凉姐,我该回去了,上次被禁了一万年的足,倘若再回晚点,便不知会是多久了。”

“嗯。”

这一别后,人间不过才几日的光景,夜寒生又偷跑下来。

月明星稀,季凉懒得修行,便又开了坛桃花酿,见人来了,便分了他一半。

“阿凉姐……”少年的语气里莫名哀伤,脸上没了往常的笑意,“这回之后,我便不能来看你了。”

季凉倒不在意,对方却是问她:“人间有句话叫借酒消愁,酒真能消愁吗?”

他也不用季凉回答,喝了那一半的酒,而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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