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只识趣地想,下次不叫了。

周三晚上晚督修,下课了,盛槿书收拾了讲台上没批改完的练习册回办公室,课代表邬聆主地上前,帮她分担走了一半。

两人并着肩往办公室走,邬聆左瞅瞅,右瞅瞅,一路东张西望。

盛槿书逗她:“找什呢?”

邬聆心思浅,直白说:“孟老师今天不等你啊。”

盛槿书猝不及防被揭了伤疤,笑意淡了一瞬,随即状若自然地应:“孟老师干嘛要等我?”

邬聆小声:“上周她不是都等你的嘛。”小孩子没那弯弯绕绕,有什说什,她八卦:“我们宿舍人都猜你们吵架了。老师,你们怎了嘛?”

盛槿书又心塞又好笑。这些小孩子,一天天精力不放学习上,琢磨其他的倒是上心。

她应:“没怎,就是孟老师最近有事,等我不方。”

怎了嘛?

她也不知道怎了。

只是,年人不论是暧昧是恋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追求如果变了纠缠,就没意思了。

“哦。”邬聆将信将疑,但到底没有再问。

周五,秋雨连绵,市里艺汇演,宁外有选送节目,学校要派教师代表前去观看。老教师和有家庭的老师都没什兴趣,年轻老师里,盛槿书和孟晚霁没有晚督修,都名单上。

六点半吃过饭,孟晚霁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起抵达剧院,按照门票上的序列走上楼观众席寻找位置,发现隔着一个空位,旁边就是盛槿书。

盛槿书座椅扶手上放了一桶爆米花,膝盖上捧着一杯『奶』茶,半点不意周遭的人员来去,双腿交叠,优雅又散漫地望着台下。

孟晚霁收回眼,坐下身子。

椅子没坐热,同一排又挤进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孟晚霁不太熟,只知道应该是初中部的。男老师不好意思地问孟晚霁:“孟老师我的位置你隔壁,不和你换一下?”

孟晚霁看两人牵着的手,瞬间了然。

无法不答应,她僵硬地点头,站起身,挪了两步,盛槿书的身旁坐下。

盛槿书像是看了她一眼,什都没说,又转回了头。

孟晚霁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

晚会要开始了,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了下来,盛槿书开始吃爆米花。

孟晚霁不想知道,可余光却总扫到盛槿书伸的手,鼻子总嗅到她衣袖带过的幽幽淡香。

深秋季节,盛槿书似乎换了香水,甜而不腻、娇而不俗的花果茶香裹着爆米花的『奶』香,攫取走了孟晚霁的所有嗅觉。

一整场演,到最,孟晚霁竟觉得一个印象深刻的节目都没有。

九点钟晚会准时结束,灯光亮起,观众鱼贯而。

人太了,灯暗,楼梯因为带了水又滑,孟晚霁穿着高跟,走下倒数两个台阶时,一时没踩稳险些就要滑倒。

“小心!”一只细而有力的手从身拉住了她的肩膀,稳住她。

孟晚霁心脏震了一下。

她知道是谁。

扶着墙稳住身子走下最的台阶,靠边站定,她回过身望向盛槿书:“谢谢。”

客气又礼貌。

盛槿书目光瞬了瞬,淡地笑:“不客气。”

两厢无话,两人沉默着不远不近地往剧院门口走,要到了,盛槿书问:“怎回去?”

孟晚霁应:“等柴老师……”

话音未落,柴梦看见了她们,招呼:“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梁柠呢?”

孟晚霁回:“可没来。”

柴梦点点头,问:“盛老师怎回去呀?”

盛槿书说:“我开车来的。”顿了顿,她说:“那我先走了。”

柴梦没有挽留。

她执着一柄伞,那日与孟晚霁共撑过的那柄伞,款款而下。

一直到她走远,走进了四散的人群里,孟晚霁都没有收回眼。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想什,又或者,奇怪地期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