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珍珠愤慨,“这逸王殿下果然不是个东西,居然把苏将军软禁了,还派了这么多官兵把守,怪不得苏大哥富贵都不要了,也要去江南,要是我,我也逃跑。”

周睿一把捂住梁珍珠的嘴:“这是在驿馆,逸王殿下的地盘,不是咱们的暮城小镇,有些话,可不要胡说,到时候别说我爹,就是成亲王也救不了咱们。”

“我知道了,你别那么谨小慎微,我们在这里说话,谁会偷听,你看那些军兵,两只眼睛都忙着盯着苏大哥,哪有功夫理咱们。”梁珍珠扒拉开周睿的手,不以为意地道。

“那也要谨言慎行,知不知道?”

周睿声音愈发严厉,梁珍珠不得不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对不对,我早记住了。”

两个人斗着嘴,走到苏瑾夜的院门前,早有人上前把他俩拦住:“干什么的?”

周睿把梁珍珠护在身后,“我们是来看望苏将军的,得了逸王殿下的允许。”

“就是刚才,逸王殿下说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梁珍珠也道。

几个头领相互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进去吧!不要胡乱喧哗。”

让他们去问逸王殿下,那不是找挨揍吗?逸王一天都阴气沉沉,他们可不敢上赶着触霉头。

苏瑾夜的院子很安静,就连下人走路都尽量踮起脚尖,梁珍珠心里一紧,莫不是苏瑾夜不好。

她悄悄靠近床边,苏瑾夜一副安静的样子,床很大,能容得下三四个人的样子,更显得他单薄消瘦。

不过昨日刚见过,他就瘦了一圈,脸上已经显出了颧骨,没有血色的双唇更加显得苍白无力。

梁珍珠去拉他的手,周睿还未来及出言阻止,尚御医已经一把推开了她,“别乱摸。”

梁珍珠不服气,“怎么就摸不得,又不是瓷娃娃。”

尚御医被气乐了,“他可比瓷娃娃金贵,苏将军可是从十三岁上就和咱们逸王殿下相识,那份感情没得说,”尚御医说着摇了摇头,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要是他死了,我估计咱们这一院子的人都得给他陪葬。”

“陪葬?”梁珍珠被吓了一跳,马上嚷了出来,吓得周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儿声,早就跟你说这是逸王殿下的地盘,不是咱们的暮城小镇,你怎么就不听,我怀疑迟早被你吓死。”

说完,周睿还捂了捂自己的心脏。

尚御医也吓得够呛,苏瑾夜的住处严谨喧哗,这要是被逸王殿下听见,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梁珍珠也缩了缩脖子,这在暮城天天斗嘴的苏大哥,竟然一跃成了当今逸王殿下的心头宠。

这个跨越,让梁珍珠转不过弯来。

周睿轻轻站在尚御医对面,“苏将军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怕是不好,他本就因为美人醉伤了五脏六腑,昨个又闹了一出断肠散,铁打的身子也搁不住这样,何况他还是心结难舒,能熬几天都不敢断言,来日堪忧啊!”

周睿不由得心里一颤,苏瑾夜怕早就知道身体这样,所以才决定将明歌托付给他。

怕是苏瑾夜这一入上京,就再无回暮城之日,逸王殿下真的把他当兄弟看待吗,其中深意,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睿此刻无比期盼苏瑾夜能醒过来,他得问清楚,他和明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洞房花烛就成了中毒?

还说是断肠散,他什么时候跑出去买的,还是说,苏瑾夜早就存了这个心思,就是为了防备着逸王殿下的到来。

难道逸王殿下和苏瑾夜之间,真的如表面上,那么兄友弟恭,周睿冷笑,一夜之间,大量官兵封锁村子,贵为逸王殿下的赵子渊亲临一个江南小村来救治疫情,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苏瑾夜在暮城的消息,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

他和梁珍珠都不知道苏瑾夜的底细,唯一的可能就是掌柜明歌,可她会做这种事吗?

把人交出去,还要假惺惺的与人成婚,既得罪了苏瑾夜,又损了自己姑娘家的名声,掌柜脑瓜里都是浆糊吗?

如果这事真要是她做的,苏瑾夜喝下断肠散就好解释了,大概他当时想得是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苏瑾夜在用他的死来反抗掌柜的做法,用他的决绝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可这事真要是掌柜做的,她又是图了什么?

金钱、权势,还是……

周睿忽然明白了,明歌这样做是在挽救他的生命,可是,人救活之后,他们真的能保证身而退吗?

这是在兵行险招。

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个没了兵权的将军,怎么可能跟当今的皇子斗。

就算是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

周睿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掌柜的这是在作死,不行,他得赶回暮城小镇去。

他拉起珍珠就走,梁珍珠忙喊:“表哥咱们不等苏大哥醒过来吗?”

“不等了。等他醒过来,一切都晚了。”

两个人急匆匆地出了苏瑾夜的院子,直奔驿馆大门,周睿步子迈得很大,梁珍珠被拽得一个趔趄,“表哥,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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