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药材苦涩,就是养生也没人喜欢喝那黑黑的药汤。

“那就下午日头下去了再去看看。”明歌随口而出。

“好,”傅瑾夜乖乖应了,过去择菜。

自从他把玉佩扔进花瓶的那一天起,他就再没有要过明歌的工钱了,虽说是亲兄弟明算账,但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也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娶过的一次亲。

要不要去找个差事,吃不吃药不要紧,最起码得给自己买副薄点的棺材。

哪怕一领芦席也可以。

总好过凄惨惨的什么也不卷,躺在乱葬岗天天望星星。

兴许是想事想得出神,他把一棵大葱,采的都成了光秃秃的光杆,还没有觉察。

中午吃饭的人,少了许多,说是镇尾的张老太去世了,好多乡邻去那帮忙吊唁。

小镇的规矩,凡是有人去世,基本每家都要出一个人去帮忙,明歌家没有父母,夫婿又是一个病秧子,街坊邻居都很体恤他们,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没来由让人家再去碰晦气。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张老太死的影响,下午的时候,傅瑾夜真的去了棺材铺,打听薄皮棺材的价格行情。

棺材铺是这方圆五十里唯一的一个,这样的店铺晦气,虽说是可以积阴德的好事,但难免会让人避之不及。

但今天好像与往日不同,以前人人躲避的棺材铺,现在却是人头攒动,大有抢购棺材之势。

老板销完了存货,正在加紧打造,引得棺材的价格飞涨。

就是现在定制,也已经排到了十日之后。

而且不值钱的薄皮棺材,也都到了十两一副。

傅瑾夜只得往回走,照这个形势和这个价格,还得努力活上一阵子。

因为现在,他就是连死都死不起。

晚上的客人还是不多,零零星星的有人说,附近村庄有人得了喘病,胸口疼痛,一天到晚地咳个不停,还咳出了血。

这可是个大病,好多人都说这是肺痨病,吃饭的食客说,好像比平时病来得急。

还有人说,余杭县城十日前就开始有接二连三的人死了,棺材铺的棺材越来越走俏,众说纷纭,弄得傅瑾夜忧心忡忡。

晚上回去的时候,周睿还嘱咐他们,夜里睡觉警醒着点,好像有些不对劲。

谁知睡到半夜,就下起了雪,白天还是夏天天气,晚上仿佛就成了寒冬。

傅瑾夜是被冻醒的。

他本就畏寒,夏天里一直扯了条薄被盖,绕是如此,依然被冻得哆里哆嗦,索性穿衣而起,开门一看,才知道是六月飞雪了。

这可是千年一遇的事情,暮城小镇地处江南,别说是夏天,就是冬天也很难看到白雪的影子。

反常之处必有妖。

他敲了敲明歌的房门,明歌也起了床,开门后也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入眼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灶房里还有干柴,傅瑾夜抱了火盆过来,在盆子点了一堆柴火,还是觉得寒冷难耐,两个人又合披了被子坐在火边。

也不知道酒肆那边怎么样了,好在里面有专门的柴房,周睿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挨冻。

傅家宅子里的衣服,都是傅景铄给添置的,一水儿的春衣和夏衫,没有御寒之物。

挨到天亮的时候,两个人回了明歌的宅子,在里面找了了一堆御寒的衣物回来。

明老大生的高大,他的袄子给傅瑾夜和周睿穿正好,明歌和梁珍珠身量相仿,她翻了几套原主冬天的衣服,打算给梁珍珠表兄妹送去。

傅瑾夜不放心,坚持要和她同去。两个人都穿上了冬装,也不算是特别寒冷。

临出门,明歌还特意熬了姜汤,每个人喝了一碗,这个时候可不能再生病。

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无一例外的都是穿了冬装,头上还打了纸伞,偶尔有几个孩子,在玩着雪球,引来大人的一阵斥责。

他们赶到店里的时候,果见周睿表兄妹围着柴火取暖。

明歌将衣服给他们,“快去换了,免得得了风寒。”

两个人一脸欣喜,也不抱怨衣服是旧的,赶紧回屋穿戴了起来。

等她们回到大厅,明歌已经着手熬粥,这个天凉菜是万不能吃了,傅瑾夜炒了一块豆腐,几个人围在一起吃。

热乎乎的饭菜进肚,顿觉得暖和了很多。

周睿说,“这场雪来得不祥,怕是大灾之后会有瘟疫,我们得想法多存些粮食。”

傅瑾夜点头,“野史曾有记载,百余年前,燕洵国梦川曾发生过一场瘟疫,据说死伤无数,一时间村村白骨,户户气绝。”

梁珍珠似是被吓到了,睁着眼睛不说话。

明歌道:“周睿,我看这样,趁着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时疫,你带着珍珠赶紧回上京吧!要是日后局势明朗了,你再回来。”

“不行,我不走。”周睿一口拒绝。

“表哥不走,我也不走。”

“万一是时疫,大家都得死。”傅瑾夜沉声道:“昨天就有人开始死亡,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能离开就赶紧离开。”

“我们走了,那你们呢?”

“我本来就是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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