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夜低了头,“下聘借你的银票,我会尽快还你,要是你回来的时候,我不在了,我会把钱放在书房花瓶里。你记得拿就是。”

“什么叫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了?”

傅景铄一把抓住傅瑾夜的衣领,“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傅瑾夜垂了眼眸,轻轻掰开他的手,“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说万一。”

“你是不是还想着报仇?”

傅瑾夜摇头。

赵子渊害他一回,师姐宋玉救他一回,两清了,哪还有什么仇要报。

“世事无常,我只是随便说说。”

傅景铄松了口气,不是真有事就好。

他到后院牵了马,还是他们来的那一匹,回去就是一个人了。

傅瑾夜驻了拐杖送他出门,傅景铄翻身上马,两个人挥手道别。

或许,再也不会见了。

良久,傅瑾夜才进了院子,明歌正站在檐下等他,“二哥走了?”晚春的风吹过她的嫁衣,好像一朵火红的花。

“嗯,他还有事,不能长待。”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傅瑾夜总觉得喉头一直发甜,他看明歌站在那没动,强自咽下那股腥甜:“你还有事?”

“没有了?”

“那我先回房了。”傅瑾夜脚步有些匆忙,走过门槛的时候,拐杖还被绊了一下,他把书房的门自身后关上,才敢把在胸口翻腾的那口鲜血吐出来。

他想起在五皇子府厢房被灌药的情景,南山曾说,这样主子会放心些。

是毒药开始发作了吗?

美人醉,死的时候像个美人?醉生梦死,果然是相连的。

赵子渊知道自己一向怕疼,所以在挑选毒药的时候,想起了什么,才给了他最后的善良。

傅瑾夜没有点灯,慢慢摸到榻前躺下,手缓缓划过桌几上的花瓶,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太长了,他得先还清傅景铄的银票。

他想起和赵子渊、宋玉在一起的几年,虽然艰难,却很快乐,他们一起在回上京的路上跌打滚爬,为赵子渊铺平一条又一条的道路。

可是人是有欲望的,一旦有了权势,就会怕失去,连自己的兄弟都会怀疑,怕自己会一朝成为大梁的皇子吗?怕自己会是他的劲敌吗?

傅瑾夜苦笑,一滴泪不知何时顺着眼角留下来,滚烫火热,烧的他更是酸涩。

翌日一早,傅瑾夜还没睁眼,明歌便过来敲门,叫他吃饭。

傅瑾夜大窘,昨夜东想西想,都不知什么时候才睡去的,竟然一觉到了日上三竿。

他慌忙起身,匆忙洗漱了,出了房门。

因了天暖的缘故,早饭就摆在院中,小米粥配着馒头咸菜,格外的清爽。

吃完饭,傅瑾夜不好意思吃白食,对着正要刷碗的明歌道:“我来收拾吧,你先去酒肆。”

明歌放下了碗,确实,做家务这事,需要从开始培养。

她试探着问,“一会儿你有什么打算,要不来店里坐坐?”

傅瑾夜犹豫了一下:“我想出去转转,这暮城小镇还不知道什么样子……”

“也好,转得无聊了,你就来店里,中午咱们在那边吃饭。”

“好。”傅瑾夜脸色微红地应了,总觉得有吃软饭的嫌疑。

暮城小镇是真的小,傅瑾夜转了三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差事,不是不缺人就是人家嫌弃残疾,他都恨不得把拐杖扔了。

无奈,只得垂头往回走。

路旁,走过那个不起眼的小卦摊,算卦先生忽然睁开了他眯着的眼睛,“小兄弟,不打算测一下命?”

“我没银子。”傅瑾夜头也不回。

“正好老哥今天没生意,我就送你一卦,你也当歇歇脚。”

傅瑾夜停住了脚步,“你说说看。”

“你坐过来,你这一卦可不是三句两句能说清的。”

傅瑾夜依言坐在旁边的板凳上,拐杖顺在一边。

算卦先生翻眼看了他半天,“小兄弟这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若是熬过这段时间,他日可是有富贵之相。”

傅瑾夜抿嘴,“先生可会算生死,何不先测测在下,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算命讲的是算生不算死,小兄弟何苦让我为难。不若我给你测测姻缘?”

好个算生不算死。

傅瑾夜站起身,“麻烦先生了,姻缘就不必了。”

命都没了,何来姻缘,冥婚么?

他将拐杖放到腋下,一步步向前走,只听算命先生在后面道:“生死由命,小兄弟何必执着,看你我相识也是缘分,老哥我送你几个字,切记,坚守本心,他日方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傅瑾夜眼神无波,“那就承先生吉言。”

眼前有个馄饨摊子,还未到正午,已经有很多的人在排队了,清香的汤料味扑鼻。

他走上去,向着忙碌的老板一礼:“老伯,你那可需要人手?”

老板正在包着馄饨,他两手未停,“你可会做饭?”

“会。”

以前跟着赵子渊,少不得行军打仗,别说埋锅做饭,什么苦没吃过。

“那行。老汉我也正忙得紧,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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