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每一式都是那样地流畅自如,仿佛习练了经年,又仿佛是与生俱来。

当李峻为自己所使的刀法感到迷惑与欣喜的时候,在街对面的店铺里,一双秀目也正在望着他,望着他那纯熟而精湛的刀法。

此时,腾彪并没有冲上来厮杀,而是选择站在了最后。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地被砸翻在地,他口中不停地咒骂催促着,喉咙处那灼烧般的疼痛让他几近无声,每一次都要花费巨大的气力才能嘶吼出来。

李峻,李世回,腾彪知晓这个名字。李家二郎的武技,他也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若是以往,他绝对不敢招惹半分。

然而,今日却是不同。

今日必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决断,无论怎样他都得杀掉李峻。

因为腾彪清楚,这个决断并非是取决于他与李峻,而是来自另一个能要他命的人。

裴璎看见了李峻身上的血迹,她知道二郎受伤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二郎到底伤在哪里?伤得又有多重?

她想看的仔细些,更是想看看郭诵他们到底来了没有?

因此,焦虑的她忘记了李峻的叮嘱,身子不由地走出了店铺,站在了铺子的门前。

同一时刻,腾彪发现了裴璎,犹如发现一块绝世珍宝般得欣喜若狂。

他望了望前方正在激战的李峻,狞笑地将身子向后退去,不为察觉地退到了围观的人群中。

随后,腾彪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靠向了正在焦急流泪的裴璎。

裴璎的身边站了不少人,有些是路过的,有些则是面馆中的伙计与食客。

这些人都是些好事之人,事不关己的情况下他们也就围观着,评论着,并不时地发出阵阵地惊呼声。

裴璎的双拳紧握着,指甲几乎刺入肉中都毫无察觉,她努力地抑制住身体的颤抖,焦急地向东颐楼的方向张望。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侧靠近,不祥的预感让裴璎起了警觉,但这个警觉已经晚了。

就在裴璎刚想逃离之时,腾彪那蒲扇般的大手瞬间紧扣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扯了过去。

腾彪的身形魁梧,立在裴璎的身后犹如一堵墙。

他的一只手抓在裴璎的头顶,另一只手则前伸地掐在裴璎的喉咙处,推着裴璎走出了人群。

铺子门前的骚动引起了李峻的注意,也就是那一瞬间,李峻的心沉了下去,也冷了起来。

“李峻,你他娘的把刀给老子扔掉。否则,老子就掐死你的婆姨。”

腾彪口中的话有些模糊,应是断了舌尖的缘故。但他的脸上却有了笑容,是那种自信且得意的笑容。

李峻将长刀的刀尖略微下低,转身望向了铺门前。

人群前,裴璎无助地站在那里。

一只大手正掐在她的咽喉处,让她原本光洁白皙的脖颈已经有些发青,脸色也因呼吸受阻而憋得通红。

望着李峻,裴璎的双眼中满是惊恐与自责,泪水正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正在此时,一根粗大的木棒从李峻的侧后方袭来。

李峻并没有转身,他依旧紧盯着掐在裴璎咽喉处的那只手,但手中的长刀却在陡然间斜劈了出去。

袭来的木棒断成了两截,与之一同断掉的还有一条手臂。撕心裂肺地哀嚎响起,只是瞬间便没了动静。

“放开她,我让你活命。”李峻的话简单而明确,眼中有了嗜血的凶光。

李峻动了杀心,这杀心源自裴璎的泪水与无助。

在这个时代的世界里,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值得李峻去在意。

因为这副身体的原因,李家庄成为了李峻的家,李家庄中的人也就成为李峻值得在乎的家人。

然而,裴璎与李家庄的人不同。

裴璎是李峻娶回来的妻子,虽说是承袭了这幅身体的亲事,但李峻是真的喜欢裴璎。

他将裴璎视作自己的爱人,是这个世界里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死地求生,那应该是自己的死地,而不应是亲人的死地。若是裴璎身在死地,李峻觉得自己也便不用再求生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李峻心生杀意。

李峻李世回,这个名字在平春城乃至平阳郡都为世人所知。

这个名字曾是少年的督护,是少年的东明亭侯,是一刀斩断叛军首领齐万年头颅的人。

平春城中,没有人不知道李世回的武技,也没有人敢与李世回正面交锋,军中之人不敢,泼皮无赖更不敢。

原本,李峻觉得这个叫腾彪的人只是个无赖,并不知晓李峻这个名字。

然而,当听到腾彪喊出名字时,李峻知道这并非是寻常的挑衅欺凌,而是有意而为之,他也想出了腾彪背后的指使之人。

有的时候,你会遇到某个很讨厌的人,他就像八爪鱼一样用那腥粘的触手骚扰着你。

如果你想摆脱,最好的选择就是斩断他伸来的手,让他知道痛。

此时,李峻便想斩断这只伸来的手,让这只手的主人痛起来。

腾彪看出了李峻的杀意,刚才的那一刀劈出,他就知道李峻起了杀心。

见李峻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腾彪的心中更加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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