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殷虹买了一部分,只是孕后期身子沉,洗晒的工作还没弄,一堆连标签都还没拆的购物袋就那么堆在孩子的小房间里面,等着主人的整理。

倪妈妈强调月子里面不能洗漱不能刷牙什么的,殷虹忍了。

捂得跟个粽子似的也罢了。

包括老太太端到床边的第一碗腰花汤,哪怕没搁盐,还放了两个她从老家煮好带来的红鸡蛋,冲鼻的腥臊味几乎让殷虹反胃的当场吐出来。

殷虹自我安慰,一个地方一种风俗习惯,人家也是为了她好。

退一万步讲,她就是为了倪群,那些挑三拣四的话也不能说出口。

只是当倪妈妈去过孩子房间并得知孩子婆婆压根没做任何的贡献时候,脸色当时就阴了下来。

倪群不知道啊,当时还干劲十足的在客厅拖地擦桌子呢。

倪妈妈憋不住话,出口的话又是直不笼统的,连婉转都不懂,带着伤人的质疑。

殷虹心情本就有点压抑,加上身体上的不舒服,一个没忍住,呛人的话就出口了。

我妈没这个义务一定要做这些。

护短是人的天性。哪怕殷虹自己也不待见妈妈,可是别人说,味道就完不一样了。

倪妈妈当时没吭气,脸色铁青的转身出了屋,房门摔的山响。

殷虹捂着脸,耳中听着客厅里那对母子的对话,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我干啥?你媳妇儿金贵,我是伺候不了,我回去了!

妈你看看你,这么大年纪了气性还这么大。谁家没点大事小情的,至于气成那样吗?过几天我还得把你大孙子大孙女抱回来过个团圆年呢,少了奶奶哪儿成?再说了,殷虹现在刚生了孩子,气血两虚,难免有时候说话考虑不了那么多,您大人大量,多担待点哈

将近中午的时候,陈丽丽来了,手脚麻利的把婴儿衣物洗洗涮涮,一件件挂出去晒太阳消毒。

到了吃饭的点,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进门的是倪群。蒲扇似的大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鸡油。

老婆你别生气哈,我妈脾气犟,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可是她人不坏,心善着呢。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殷虹侧过头不看他,本就恹恹的胃口看到那碗鸡汤面后更是兴致无。

她不是二十出头眼里不揉沙子的小女生,自然也不会逼着自家男人非得老妈媳妇儿的选一边站队伍。折腾的鸡飞狗跳也没意思。

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一个女人一辈子最脆弱、需要娇宠照顾的日子里,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眼泪掉下来的毫无预兆。

倪群慌了手脚,汤面撂在床头柜的时候泼出来一点,他也顾不上了。

单膝点地的跪在地上,一叠声的问,老婆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是不是刀口疼?

不舒服,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地方舒服的。

这些话,殷虹不会赌气的扔给倪群,只是她这会儿也没有哄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