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原本期待中的晚饭不欢而散。

就倔劲这方面,倪群绝对百分百遗传自他妈妈。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各执己见,坚决不让步。

玉兰权当在看热闹,坐在边上笑嘻嘻的嗑瓜子。

殷虹一开始确实觉得很伤自尊,只想着逃离。后来座谈会进行了半个小时,她也就索性放开了,安静的听,看看两强相遇勇者胜这个理儿对不对。

看得出,那个不在场的温大师对倪妈妈的影响极大。

即使不说他的话被奉为圣旨,最起码在老太太的心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听到后来,殷虹简直觉得好笑。

这样的状况简直就是一出闹剧

殷虹过来前帮老太太定的金丝丽五星标间也没用了,倪妈妈死活不去。嚷着要连夜坐车回家,回去就找根绳子把自个儿吊死,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还是玉兰拉了老人家去她上班那个快捷酒店,先安顿下来再说。

折腾了半夜,谁都没吃饭,气饱了。

从快捷酒店出来,倪群板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就是这样,他还没忘了不能松手的拽着身边的女人。

殷虹冷眼旁观着,又心疼又好笑。这都什么事儿

“不吃,陪你减肥。”瓮声瓮气的回答,斗气的小孩子样的。

“减什么肥啊,你没听你妈都嫌你瘦了?”殷虹是真不气了:“你又不经饿,饿坏身体你妈不心疼吗?”

“饿死拉倒。”倪群松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靠的紧紧的:“姐你不心疼吗?”

“饿死还睁着眼睛那是死不瞑目,你可别吓唬我。”殷虹捏捏他的脸颊:“我不心疼,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赌气,那不是作死嘛。”

倪群声音软了,嘟嘟囔囔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这样。”

“要是我儿子,说不定我也跟你妈一样态度。宁可信其有。”殷虹也不是安慰他:“当妈的为了孩子,什么傻事都能干出来。”

“我不会。我儿子想找什么样的都行,只要不是特务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行。”倪群赖着她,像某种大型犬类:“姐,你以后给我生个儿子行不?”

殷虹听的有点伤感。他这会儿说这个话就带了点讨好的味道,像是要弥补他妈对自己的敌意一样。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活泼泼的往外冒。

我妈不同意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定,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要跟你生个孩子

“先去吃东西吧,我知道有家东北菜馆的哈尔滨水饺做的特别地道。”殷虹伸手够着摸摸他的短发。发茬很硬,戳的手心隐隐的疼。

开春后不久,原本只是暗潮涌动的某些事情逐一浮上水面。

随着政府决心打老虎的贯彻执行,市反贪局一下子骤然加大了几倍工作量,原本的工作人员根本不够,只能从各区往上抽调,除了熟悉律法及操作程序的基本要求外,另有一条就是派过去的人必须身家清白,政治素质过硬。

倪群原本在基层检察院的民事行政检查科,结果也不知道是邵局的举荐还是旁的什么关系,上河区检察院唯一一个抽调的名额就落到了他头上。

工作一下子变成了上紧弦的发条,憋着劲儿的往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