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响,张家派人过来送谢礼,但因江执不在家所以没有久留,放下精心准备的谢礼就离开了。

沈小婉也没有挽留,命人将谢礼收起来,便起身从前院回后方正院。

“夫人,张家送来的谢礼多是珍品,不像传言中已落魄至极。”杜鹃清点了谢礼后过来禀报。

“就算落魄也是世代积累的簪缨世家,这么点好东西都拿不出来也愧对张家列祖列宗。”沈小婉走进正院的看了一眼西院的方向,“三公子可起身了?”

杜鹃道:“尚未起来。”

“不让他去书院可不是让他睡懒觉的。”沈小婉转身从另一条青石道走去,穿过弯弯绕绕的林荫小道,穿过几道月门,走近了懒懒住的院落。

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艳,皎白纯色又透着淡淡的粉,婀娜多娇似娇滴滴的美人儿,一院芬芳。

推门进屋,懒懒还裹在暖和的衾被里呼呼大睡,只露出一点鸦青的头发,头发被被子压得很乱,像个鸟窝似的。

沈小婉直接伸手从被子另一端摸了进去,抓住一只肉乎乎、暖乎乎的脚就往外面拽,“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睡得正香的懒懒突然被袭击立即不高兴了,飞快的蹬着脚踹着沈小婉的手,嘴巴里咿咿呀呀埋怨着抓他脚的人。

懒懒人如其名,懒得很,特别喜欢睡懒觉,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一个时辰睡觉他都能睡着,还有一个时辰用来吃饭上茅房外加念书做功课。

而且懒懒有很重的起床气,去年跟着闹闹去书院的时候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被抱着上马车的时候还在睡觉。

沈小婉听着懒懒叽叽咕咕的声音,猜出他肯定在骂人,伸手捏住他的嘟囔个不停的嘴巴,“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被捏住嘴巴了,懒懒火气更大了,睁开睡眼惺忪的眼一看,登时什么火气都没了,在这个家里他唯一不敢对着发脾气的就是爹和娘了,委屈巴巴的噘着嘴唤了声娘。

“起来了。”沈小婉松开他。

“还想睡。”懒懒打了个呵欠,在被子里拱了拱,撅着个屁股对着沈小婉。

沈小婉抬手给了拱起的屁股一下,“你不喜欢和那些流破涕的小屁孩玩,不想去书院,娘就同意你不去了,但你答应娘的事情呢?不打算旅行承诺了吗?”

懒懒眯着眼,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沈小婉直接把裹在被子里的懒懒抱在怀里,拉了拉被子,免得只穿着单衣的懒懒着凉,“咱们昨日还拉了勾的。”

懒懒往沈小婉的怀里拱了拱,“没忘。”

“那便起来先用早膳。”沈小婉看了杜月一眼,让她把衣服拿过来,“待会儿请的夫子要过来了。”

还有夫子?懒懒欲哭无泪,他的床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沈小婉接过杜月递来的衣衫开始给懒懒穿衣服,“伸手。”

懒懒伸手。

懒懒伸腿。

“真乖。”沈小婉拿着梳子给懒懒梳发,“明日你哥哥要去拜师,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小宝不知何时入了书院山长的眼,山长顾学渊那是当世大儒,虽不出仕,却教出了不少得意门生,且为人正直,淡泊名利,是个并不刻板的授业解惑的大师。

传言顾山长收徒规矩颇为严格,且已经多年不再收徒,如今破格收下小宝实乃大幸,有了山长的指点,就算以后不入仕做官也能做一个才名倾世的儒士。

懒懒打了个呵欠,“在哪里啊?”

“就在东里书院。”沈小婉道。

懒懒噢了一声,“那二哥去吗?”

“二哥不去,明日是休沐,你爹要带着你二哥去军营训练。”从二月起,休沐之日若是无事江执都会带着闹闹去军营,看排兵布阵和士兵操练,实战观之总比纸上谈兵好。

懒懒心疼二哥一秒钟,“哥哥拜师爹都不去吗?”

“山长不喜人多,只让你哥哥去敬茶拜师。”沈小婉也很是无奈,“咱们去了也不能乱跑,就在外间等哥哥。”

“好吧。”懒懒其实不想去的,但他不想娘失望,因为娘特别开心哥哥被山长收为徒弟了,“那等哥哥拜了师,娘带我去街上转转?”

沈小婉点头,“好,到时候娘带你去月牙湾还有新城那边转一转。”

新城是东南边扩建出的街市,因为是新建的所以被大家叫作新城,新年之后工匠们又加班加点的动工了,现下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路面的青石板也铺设好了,甚至还做了路标。

路标这个是沈小婉与江执提过的,因为独自外出的时候若是走到没有见过的路便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若是有指示牌就好了。江执听后随口和工部的人提了几句,负责扩城的大人听后觉得此法不错,是以便做了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