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顿时醒悟,毫不留情地就顶向严奚如那侧“受伤”的膝盖骨,“你断个鬼!断个鬼啊!”

“哎,哎,别撞了。”严奚如笑着包住他的膝盖,“再撞就撞到别的地方了。”

俞访云余怒未消,用力剜他一眼:“那刘大夫也和你一起骗人,果然骨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奚如笑得更开心:“对啊,选老公还是要挑普外的才放心。”说着,手腕从他膝下穿过,捞起了一条小腿,害他单脚站立失去重心,抱着扑向身后的诊床上。

俞访云牢牢锢住了他的肩膀,小声低吼:“这里是骨科的诊室!”

严奚如勾他纽扣:“我把他锁在外面了。”

“别疯了!真要有病人怎么办!”俞访云推开他,怒气冲冲地去开锁,突然听见一声巨响。转身病床空荡,严奚如裹着单巾摔到了地上,佝背抱腰似乎痛苦得难以忍受。

相同的伎俩谁能栽两次跟头,俞访云走回来抱着手臂睨他:“这次又是那根韧带摔断了?”

可地上的人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俞访云心下迟疑,蹲下来摸他的脖子,一掌心的黏汗。

普外严主任的上尿路结石发作,连夜安排了急诊手术。

“老大,那么大一颗呢!”江简手指比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圆,戳到严奚如眼前,“不愧是你!长颗石头都比别人厉害,一般人早都堵住,尿也尿不出来了!”

“……”严奚如苍白着嘴唇,翻白眼都嫌累。原来他之前频频发作的腰痛和低烧,真不只是站手术台站累了,“谁给我做的手术?”

“泌尿外科的唐医生。”就那个一个月被投诉了十几次,在投诉榜上力压严奚如一头的唐大夫。

严奚如惊恐地睁圆了眼,遂即又深深叹气:“算了,这种时候也轮不到我挑。”

“没事老大,这病不留后遗症。唐大夫说了,多喝热水,以后一定尿得畅尿得好!”

严奚如一脚将江简踹下了床。

多亏了唐大夫,严主任尿不出来的消息一天传遍了院,连病人都来慰问他。严奚如枕头蒙上脸,不愿再接客。

有人怕他闷死,窸窸窣窣拉了窗帘,又把被子叠了个角。严奚如睁开眼,正对上豆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俞访云也一宿没睡,眼睛红红的,曲了膝盖,半坐半躺地靠着他肩膀一侧。

严奚如术后睡了整晚,从麻醉里清醒才觉得后腰被压得酸痛。此刻低头仔细亲吻豆蔻的眉眼,一点劲儿也不舍得使。只落空一瞬,俞访云又仰头贴上来,与他唇齿相蹭。

“现在不怕人进来了?”

“我锁了门。”

学得倒挺快……严奚如放肆亲吻他,从嘴到下巴到脖子,呼吸粗重,手指却温柔描摹他耳廓形状:“我好想你。”

俞访云几天时间筑起的冰墙轰然倒塌,那人又与他额头相抵:“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是我不好,一开始有了那些症状我就该让你去好好检查。你可以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我不行。”

这是在道歉还在变着法骂自己呢,严奚如笑了一下,又摇头:“对不起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

俞访云抬起视线,听见他说:“我已经考虑好了,要去泷山医院接替廖思君的工作。”

“这才是你离开的原因?”

“不是,但也是大部分。廖思君之前过去安排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至少他付出的努力不能白费,我想过去接替他的工作。”

这理由出乎预料,又不出意外,俞访云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半。“你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去?”

严奚如否认:“你是ICU的医生,桐山的医疗条件和设备更适合也更能满足你的水平。我不一样,一个外科大夫,去了哪里都是继续开刀,而且基层也更需要我们这样的医生。”

是这个道理,可俞访云垂下睫毛:“但是你刚评上副高两年,就要离开三甲医院……”

他本想说些类似“前途””待遇”之类的字眼,可那些又好像完与眼前这人不搭界,遂叹了口气,终于坦白:“廖思君的事就在眼前,我能理解,但是做不到支持你。我自私地只想把你留在自己身边。”

“就算离开桐山,我也一直在你身边。折泷其实不远,上班就至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大不了早上少睡一点就是了。”严奚如握住他的手,“我们还是能住在一起。”

俞访云指尖掐进掌心:“谁和你住在一起了。”

严奚如笑着说:“是我死皮赖脸请求你和我住在一起。”

他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早就藏好的礼物,“你的生日都已经过了,不能算作生日礼物,那就再当一次定情信物。我的篆刻技术是不是好了一些?”

他手上是俞明甫那支玫瑰色的钢笔,刻了一行小字,是答应过要给俞访云的一枚闲章。

俞访云接过来看,一眼便读懂。他攥紧了,笔身捏到温热,又递回来,轻轻摇了摇头:“定情信物要交换才行。那么字留给我,笔送给你。以后你揣着它走到哪里,都记得你是有夫之夫。”

严奚如失笑:“好,一辈子都是。”

他们各自交换过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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