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严奚如今夜索性睡在值班室。面上虽不在意,白日里郑长垣提到严成松的话还是宛若一道惊雷,砸在他头上。

心中藏着阴翳,睡也睡不安稳,凌晨四五点就自然转醒。值班室里光线晦暗,却发觉多了一道呼吸,蓦地直起身,见俞访云坐在床头,肩膀垫着梯子,黑暗中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乍一看如同惊悚片的开头。

“你怎么进……”没说完严奚如自己都无奈,“这医院的门差不多都被你撬遍了。”

俞访云眼睛也瞪得酸了,揉揉眼皮搓出一颗水珠。他去北京开会,一大早的飞机,想着给严奚如发消息也看不见,干脆亲自来送钥匙。

连夜收拾好行李,顶着星光赶来医院,哈欠连天,可坐在这儿一见他侧脸就舍不得闭眼。俞访云勾他的手指:“我走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下寿寿,你也可以去那儿睡午觉的。”

“去多久?”

“四天,周一晚上回来。”

严奚如在暗中看着他,后者困着,不自知地舔了一圈下嘴唇。值班室里暖气足,俞访云进来便脱了外套,现在只一件单衣。薄布忽然撑开形状,是严奚如伸进去的手,一阵上下摸索。另一只手垫在他腰后,把人拽至自己身上,不等他反应,就一气呵成扒了腰带。

俞访云犹如做梦未醒地愣着,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对方单手按住他的后脑贴近自己的嘴,唇舌吮吸,压抑着水声。俞访云伏他身上两腿叉开,夹着一段腰,裤头已经落到了膝盖处,叠了圈,手无处可放按在坚硬胸膛上。他低声惊斥,“严奚如这还在医院,在值班室!”

严奚如两只手已经贴了上去,掌纹粗糙,磨着细腻肌肤,激起一层一层鸡皮疙瘩。“在值班室怎么了?你坐我身上,他天王老子腿断了都得等一等。”说着手指就往缝里探。

荒唐又刺激,俞访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哪能如愿配合他,曲了膝盖用劲顶他,朝后仰着只想落荒而逃。严奚如险些看他摔下去,终于放过了那两瓣柔软,扶住肩膀,压在自己胸前。“好了好了,不闹了。”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俞访云气结,可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狠话,“我就坐远点了。”

严奚如只好抱着他细哄。撩人撩得无边叫他发疯,偏偏又知道害臊,对上这样的宝贝,总是自找罪受,心甘情愿。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这么慷慨就义一般。等下次真成了,再殉情也不迟。”他又在耳边喷出温热气息,“你上回和我睡一间房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事儿,光想想就激动得睡不着,恨不得从头到尾把你亲醒了。”

俞访云攥拳打他,严奚如用肩膀承了,继续坦白:“其实那一回儿,我早猜到病历是杨铭偷的,没告诉是怕你担心。结果你半夜就溜门撬锁,回来和我幽会。”严奚如亲一口他的耳朵,“我很感动。”

“感动个屁,谁和你幽会……”俞访云还想撞他,却被掐住腰一个翻身,调换了上下。

眼前都冒白花,他真是昏了头才觉得这人无辜,这哪里是只被自己算计的幼鹿,分明是个持枪带械的猎人,挖好了一个个陷阱就等自己掉进去,凿的棍子更粗更硬,如何得脱。

“对,算不得幽会,韩寿偷香还知道两情相悦才能写进佳话,你呢?一贯无辜一贯欲盖弥彰。现在碰一碰就撞得我肉疼,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是钓着我,你也不能凭着我这么喜欢你,就真的一点饵都不投吧?”

俞访云仰头看他,两只手都被钳制在枕边,冒出一丝被看穿的心虚,仍旧嘴硬:“我没钓着你。”

严奚如垂着睫毛,满眼都装着他。俞访云裤子还没挽上去,被角掩住了光滑的一整片肌肤,对面对的,似乎前面也危险。

此时晨曦微露,天光乍破。他却只在他的额头覆上一吻:“飞机上休息不好,再陪我睡会儿。”

一同吃了早饭,俞访云坐大巴去机场,路上他是最慢条斯理的一个,却比主任书记到得都早。值完机左右无事,就在候机厅坐着,插上了耳机。平时没闲时听歌,就下了几首剧曲唱段,还是为了严奚如才去听的,但听着听着,自己也听出了其中痴味。

爱恨贪嗔,生死瞒疑,大千世界,各有妄执。

他听得入神,阖了眼幕,却敏感地闻得气息靠近。睁了眼,耳边正好就唱到——“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严奚如站在他跟前,一身正经打扮,笑得轻浮佻达,眉梢眼角却是温柔:“俞医生,你要往哪儿去?”

还未来得及诘问他,书记和主任都到了,原来严奚如和他们才是一路。一行人登上了飞机,严奚如不知是换来的还是骗来的,总之最后座位就挨着俞访云,靠窗的最里面。进去的时候故意把腿挤进那人两膝盖之间杵着,迟迟不挪开。

俞访云忍无可忍,膝盖狠劲朝上一顶,还好严奚如及时躲开,笑怕这豆蔻下手果决狠辣,也不怕毁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

“你既然要一起来,为何还瞒着我?!”俞访云本忿忿不平,但瞄见前排露着书记那颗头发疏松的后脑勺,再脱出口的就成了谄媚讨好,“好巧,师叔也去参会吗,怎么不早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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