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回到家里,房屋已经倒塌。院门已经被水冲走,围墙已然不见,只庄稼地留下一些淤泥,所有庄稼都趴了地上,多数连根拨起,埋地下土豆都被水冲了出来变成泥蛋蛋。

洪水已经退去,河床上留下一些马牛羊猪鸡尸体,甚至还有人泡胀胀一丝不挂尸体。

玉溪村里人陆续下了山,很多人收拾残局,哭喊声此起彼伏,人们将人和牲畜尸体掩埋,那些被上游冲下来箱子柜子都堆一边,等着看有没有人找来。

鲍天角看着断壁残桓,听着耳边不时响起哭天喊地,皱起了眉头:“天麟,我们要怎么做?”

“慢慢收拾,还能怎样。”鲍天麟院子里找到一把铁锨,一掀一掀挖着泥土,很没好气说,他有点赌气意思,怎么就这么一场雨,这一排院落就玩完了,面对如此残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恢复,他很难想象要怎样才能让已经变为一摊烂泥地方出现房屋。

鲍天麟亲自动手,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也拿起了能拿东西,可是他们只会将烂泥铲了出去,房顶上栋梁椽子都混泥土里。若离心里惦记着炕洞里绣花鞋,里面可有金子啊,可是炕洞被倒塌下来屋顶盖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出来,她便也拿起一把铁锨。

鲍天角很理解看了看鲍天麟,又询问般看了眼若离,想看看她有什么主意。就听见身后转来一声粗重声音:“田麟,我家大少爷说这些天和你们相处下来,很有缘,说你们人生也不能乱跑,让我们来帮忙。我们都是黎庄匠人。瓦工木工小工都有,田公子请吩咐。”

鲍天角转身看去,七八个短衣男子,推着几车子青砖,所里拿着瓦刀,后面还有几个人抬着木头。

黎根很称职,第一时间派人来修房,不,现应该是建房,他轻轻地舒了口气。看着一群表情木讷所谓匠人,转身走开。

鲍天麟放下手里铁锨,过来和工头交谈。鲍天角顺着惨不忍睹庄稼地,踏着淤泥堆积小道,走向河边,那里传来一声声凄惨哭喊声,让他感觉胸闷气短。

还没到河边。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儿,路上随处躺着飞鸟昆虫尸体,所有树木都折胳膊断腿,伤痕累累。

他慢慢得到了河边,十几个男子拿着嬐诽锨就河床上挖出一些坑,那那些动物鱼类牲畜尸体掩埋。

常有发也掩埋尸体人群之中。看见鲍天角,停下手里活儿,慢慢走过来。小声说:“田公子,你来了。”

常有发表情很愁苦,鲍天角只觉得心里一酸:“常老伯,家里可有伤情?”

“田公子,我那小孙子被水冲走了。到现还没找到。”常有发眼睛挤出了一滴泪说:“那天我娘还让我一定要通知田公子上山,我跑到门前一看。公子已经出了门。”

常有发也就是个五十多岁,却已鬓发白,眼睛浑浊,看起来和常婆婆几乎差不多,想起前些天还来为他们耕田播种,充满了活力朝气,鲍天角第一次为一个人难受起来。

孙子被水冲走,凶多吉少,白发人送黑发人,鲍天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小声说:“常老伯节哀,说不定他被冲到哪里,被人救下也说不定。”

“但愿吧,我们这里每年都有人被水冲走,只是今年这灾难实太深了。”常有发略显麻木说,语气中已经不带什么希望。

河床上人都忙着掩埋,鲍天角林看到一位男子蹲一头不知已经死去多久,蚊蝇围绕黄牛身边抽搐,旁边人都默默看着,并没有人说话。

“哭什么,牛是被水淹死,应该可以吃肉吧。”鲍天角小声说:“只要人都好,不就是一头牛吗?”

“田公子,你是不知,我们庄稼人视牲口为家人,没有人会吃。”常有发第一眼看到鲍天角,就认定他不是一般人,对他说话毕恭毕敬,强掩着失去孙子悲伤:“那头牛是蔡老七命根子,本来上山时候是牵着,可是牛蹄打滑。”

远远传来铺天盖地女人们哭喊声,常有发痛苦低下头:“田公子,我那娘亲内人儿媳妇……。”

哭声实撕心裂肺了,远一声近一声,前一片后一片左一片右一片,鲍天角听着实窝心难受,他想要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想起了一个问题。

“常老伯,我想问一问,这场雨下了这么久,家里粮食什么都有没有藏好?”

“哎,。田公子,要说粮食,家里都藏了起来,每年涝灾大家都习惯了,家家都有地窖,可是除了蔡老爷,谁家也没什么麦子,现秋粮都糟蹋了,土豆都被冲走了不少,今年不好过啊?”

“那么朝廷是不是会有一些赈灾粮呢?”

“田公子,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哪里会有什么赈灾粮,再说了也只是我们这清苑县高坪镇深山老林受灾,出了高坪镇,就到了平原地,没有山洪滑坡,也受不了什么灾。”

“我们要怎样过?”

鲍天角不能再面对常有发愁苦脸,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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