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只淡淡扫了眼聂星琢离去的背影,如常收回视线,不受影响地舀了碗汤。

李姨站了会儿,寻思聂星琢生气的原因。

她是姜家的老人,也算是看过姜执长大的一段历程,虽不至于逾矩到妄图左右新一辈的想法,但有些寻常话总还是能说的。

“听说太太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还是第一次下厨呢,熬好就等着先生回来了,第一次下厨肯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太太心里一定是希望被认可的。”

姜执情绪很淡,他久居高层,驭下没有等员工成长的善心,要做就做好,要么就别做,聂星琢熬的这碗粥,在他眼里连出世的必要都没有。

“太太连饭都没吃非要等着先生回来,没成想等到先生却吵了架,太太现在不知道得多难过。”

姜执不理解聂星琢难过的点,实事求是的评价都能刺到她那颗玻璃心,得是有多脆弱。

他娶聂星琢回来护归护,没有照顾她一日三餐二十小时心情的打算。

李姨见姜执不说话也不敢再继续,姜执愿意看她在姜家多年的份上颇为宽容,她却不能倚老卖老越了红线。

她看姜执这里不需要她,沉默退走。

姜执喝了碗汤,工作刚刚告一段落,他也没预想一回玫瑰湾就和聂星琢闹了不愉快。

他靠着椅背,扯松领带,桌上的粥已经泛凉,不仅味道差,色相也不好。

聂星琢第一次下厨他是信的,她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说她这辈子不会进厨房他都信。

她进去才让他意外。

姜执端过粥,舀起点再次尝了口。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碗勺。

算了,这只小金丝雀享受就好,别再糟蹋厨房了。

主卧正生气的聂星琢还真没有难过,只是单纯气姜执不留情面,甚至气闷里更多是一种恼羞成怒。

她众星捧月长大,自小就是姹紫嫣红里最耀眼的存在,哪里遭受过主动示好还被冷淡苛责的对待。

第一次下厨,连流连厨房的李姨都说不可能尽善尽美,姜执怎么那么挑剔狠辣。

聂星琢本想去画室消遣心情,没想到书房也被姜执先一步霸占,她不想和姜执共处一室,恨屋及乌,对姜执占据她画画安乐窝的行为也很是不满。

她退而求其次看起拿到卧房的画画笔记,逐渐深入其中,时间流逝,聂星琢合上笔记时指针划过十一点,她突然又想下去看看粥。

喝粥时那种不可置信的心情还历历在目,但粥的味道已经不怎么清晰,她升起零星半点的希望,觉得还可以再去试试,看看是不是真如姜执评价的那样难以忍受,竟然直接让她别再进厨房。

聂星琢燃起扳回一城的斗气,没再犹豫向厨房走去,李姨先前上来问她需不需要把饭菜端到卧房时顺势问了小米粥是不是现在就处理掉,她一时心疼自己下厨的首次战果就把粥暂时留了下来。

李姨大概因为姜执吩咐已经离开,小米粥维持恒温,她舀了一小碗端到餐桌一角,没开餐厅吊灯,只留了餐桌一旁的小壁灯,温柔打亮了一块小天地,置身其中的聂星琢舀了半勺,慢吞吞塞到嘴里,下一秒没迟疑吐到了旁边的垃圾篓。

聂星琢拿纸巾按住唇,这碗粥要不是出自她手,她还以为是要谋杀。

她百无聊赖地拿着勺在粥里转了几圈,不理解怎么能有东西苦成这样,让她刚才恨不得当场去世。

聂星琢彻底失去品粥为自己正名的勇气,正要起身收拾,撞见门旁站立着的修长身影,不知道看了多久。

姜执刚从书房出来,工作虽告一段落,但对于掌权人来说,永远没有工作消失的时候。

他见餐厅晕出光亮,上前查看发现聂星琢坐在微亮的角落,盯着眼前的祥云金边瓷碗,表情难言,安静思考间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小委屈。

聂星琢看见姜执后极快地偏开视线,分明是因为不想看他,但偷看不出声的明明是姜执,她这样反倒还没姜执理直气壮。

她又不好再把视线转回去,旁若无人地站起准备收拾,碗勺被上前的姜执先一步端起,声音也浅淡落到耳边,“星琢,保温柜里有饭。”

聂星琢不得已正眼看他,姜执不会以为她是饿了在这儿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喝苦粥吧?

姜执垂眼,聂星琢穿鹅黄色睡裙,身形纤瘦,脸蛋白皙漂亮,灯光落在身上显出几分模糊的脆弱感。

毕竟是自己太太。

姜执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手里的小米粥,语气温和,“不用勉强自己。”

“……?”姜执这在说什么话,不就是让他喝了一口粥吗他至于特意上前二次嘲讽吗,她下回厨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情。

聂星琢险些没忍住抢过碗一饮而尽告诉姜执她一点都不勉强。

她忍住冲动,郁闷地瞪了眼姜执,错身而过时声音气恼,“不用你管。”

姜执本就是随口一提,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等聂星琢走路带风地去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她,“星琢。”

聂星琢脚步不停,不管姜执这张罪恶的嘴里说出什么鬼话她都绝不要听。

姜执顿了下,“婚纱刚完工,我们三天后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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