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了大风,吹得冷雨漫天飘洒。

众捕快见天地间风雨交加,都道:“明早还要交案,如此大风大雨,今晚就在捕快房勉强挤一挤算了。”一些捕快跑到捕快房值班、住宿房挤着睡下,另一些挤不下的捕快便靠着木椅木桌休憩。

张宗正在捕快房有单独的办案房间,先入内喝了杯茶,坐了不久后,只觉倦意袭来,便趴在办公桌案上小睡。约莫睡到丑时末,他模模糊糊醒来,听得窗外风已停歇,只有小雨淅淅沥沥的声响。

张宗正揉了揉太阳穴,细雨声中,忽听得捕快房右面墙角下落下两道细微的落地声,双手不由停下,心中猛地警觉起来。

如果是在晴天,来人落下必定悄无声息。但今夜有夜雨积在院子凹凸的石板面上,来人落地时鞋与雨水挤压便发出声响,被张宗正这种耳力敏锐又警觉异常的江湖老手察觉。

深夜的嘉定府捕快房院子内,只有吊在屋檐下的两盏马灯用于照明,其余的灯都已熄灭。张宗正从窗纸上戳破一块小洞向外察看,见墙上跃下的两人正冷冷察看捕快房的布局。两人面上都带着狼头面具,一人身形胖大,一人身形瘦削,高矮相当。

面具依据恶狼呲牙咧嘴时的凶相铸成,在黯淡的灯光下透露出冷酷和凶残的气息。

张宗正打开房门,握刀站在屋檐下,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深夜闯入捕快房,意欲何为?”

一位狼头面具人向前缓缓跨了几步,与张宗正面对面站立。另一位狼头面具人一点脚尖到了捕快房大门口,将门拴拉开,缓缓打开大门,垂首恭敬地立在大门边。

听得张宗正猛喝声,捕快们都被惊醒过来,纷纷取出兵刃奔出房门,站在张宗正身边,惊讶地望着眼前一幕。

一乘四人抬的轿子,穿过捕快房的大门从黑暗中走来,停在院子中央。四名轿夫精壮干练,轿子的帷帐上绣有金银色的奔狼图案。

张宗正细看去,只见轿子的抬杆由海南千年的黄花梨木制成,轿子的框架由黄铜铸造,轿子的帷帐由闻名天下的蜀锦编织,而轿子的尖顶上竟然安放着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

轿子刚刚放下,八名劲装汉子又抬着一张红木棺材走了进来。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竟然有人敢抬着红木棺材来到嘉定府捕快房院内。

轿子在张宗正面前三丈处刚放下,只见两位狼面人一晃身,分立在轿子的两边。身形胖大的狼面人暴喝道:“狼行天下,四海臣服!”声音沉猛刚健,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八名劲装汉子放下红木棺材,点燃了八支火把。

夜明珠和火把将黯淡的庭院照得明明亮亮。

几名捕快被眼前诡异的来者惊得出了一手冷汗。捕快中赵莽脾气暴躁,拔出腰刀冲向轿子,口中骂道:“龟儿子,不要装神弄鬼。”赵莽在家中排行第五,在捕快中年纪最长,刀法娴熟,大家都叫他五哥。

张宗正挥手阻止道:“五哥先退……”下字还未出口,忽见白光一闪,一只狼牙镖已射在赵莽咽喉。张宗正跃身上前,扶住倒下的赵莽,见狼牙镖已深深插入他咽喉。

轿子的帷帐缓缓打开,轿中人缓缓说道:“交出雪狼,交出黑龙剑。”他的面容隐藏在轿子的阴影之下,他的声音冷酷中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捕快中向邦与赵莽最是交好,见赵莽死在了狼牙镖下,不由悲愤骂道:“龟儿子,什么雪狼!这里倒是有具穿着白色锦袍的尸体,早就死翘翘了。”一边骂,一边挺刀向轿子冲去。

轿中人悲愤地大叫了一声:“少帮主!”只见轿子中伸出一只五指勾曲成狼爪形的手爪,凌空向向邦一抓。空中一道劲风卷起,狂龙吐水般向向邦袭去。

张宗正见袭向向邦的爪力劲道十足,当下运气开马,劈空拳力发劲迎了上前去。两道劲力在空中猛然相撞,逼得张宗正退了一步半方才站稳,使得他长长呼出两口气,方才化解了对手气劲带来的压迫。这一招,张宗正以十足功力的劈空拳亦未能消对方爪力,其余劲气将向邦撞翻在地。

张宗正心中暗暗吃惊,想道:“此人内力如此强劲,恐怕我青城派唯有师父可以与此人一战。这些人面戴狼头面具,抬着帷帐绣有奔狼图案的轿子,江湖中也从未听说有此帮派,他们到底是谁?”

四名轿夫一听向邦之言立即奔向捕快房中寻人。四人步履稳健,身法快捷,都是江湖好手。捕快们见四人擅自闯入捕快房,纷纷拔出兵器阻挡,双方混战在一起。

轿中人见张宗正拼力接下自己暴怒中发出的爪劲,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冷冷道:“没料到嘉定府藏龙卧虎,一个小小捕头竟能接下我凌空摄人的绝技,看来你的劈空拳已有七八分火候,青城派丹阳道人是你什么人?十几年前,我曾与你师父有一面之缘,速速报上名来。”

张宗正冷冷答道:“丹阳道长正是家师,在下为家师门下二弟子张宗正,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轿中人默然不语,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捕快虽然人多,但武艺不及四位轿夫,不多时,一位轿夫抢出雪狼尸体,跪捧着送到轿中人面前。

轿中人缓缓伸出右手在雪狼脸间轻抚,轻轻将雪狼双眼闭合。身形胖大的狼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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