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时,许湘伊跟着嫁给君泽贤的许洛进了君家。她的父亲在她尚在襁褓之时遭遇车祸去世,而君澈的生母因为癌症也早已离开他多年。

没有什么长辈亲戚,家庭和睦,一家人住在南郊一个花园小区的独栋别墅里,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虽说是重组家庭,但许洛是个温柔知性的女子,她的人格魅力让人无法抗拒,特有的亲和力让那时候正处于闹腾年纪的君澈也很快就接纳了她。而许湘伊年纪小不知事,有个小哥哥带着她玩,再加上妈妈一直在身边,换个地方也只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许湘伊从小长得玉雪可爱,小时候又嘴甜爱笑,脸上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君家没有人不喜欢她。被娇宠成小公主的她成绩好,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在学校里也颇受关注。

继承了许洛姣好的面貌,许湘伊长相精致漂亮,由于年纪小还不知道收敛,她的美貌带着一丝攻击性,像带着刺的玫瑰,孤高淡漠的气质又给人以难以触及的高山雪莲之感。走路时下巴微扬,身姿眉宇间都带着一丝矜傲,但并不叫人讨厌,反倒觉得理所应当。

直到君澈刚上大学那年,君父许母一同旅游时飞机失事。虽然断了经济来源,也没什么亲戚接济,但家中存款还有几十万,加上航空公司的赔偿款,足够两人读完大学。

难过之后,或许是因着相依为命的缘故,收敛了一些少年傲气,性格变得清冷孤僻了许多的许湘伊倒是开始有些依赖君澈了。

当时许湘伊准备学美术参加艺考,考虑到花销太大,本想放弃,可君澈知道她真心喜欢,并不想让她因此放弃,好说歹说,把她送去培训,为了安她的心,还找了不少课余假期的兼职。

许湘伊并不喜欢他这样为她奔波劳累,她向来对许多事情都无所谓,虽然从小学画画,也有些天赋,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非学不可的意思。

可是在这件事上,君澈态度难得的强硬,先斩后奏。交了钱,自然没有再退回来的道理,由此引得二人争执了几句,许湘伊很是赌了一段时间气,再加上自她去了艺考培训班开始集训,两人平日里难得一见,又都是寡言的人,相处起来并不算多么热切。

想到这里,君澈也知道自己先前怕是唐突了她,若是性格突然大变,怕是会吓到她。

而且许湘伊性子淡漠甚至有些凉薄,想来对他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就算有,也只有对哥哥的感情,从未想过男女之情,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妥。

但自那场梦醒来之后,突然凭白多了几年清晰又沉痛的记忆,挥之不去,也无法让人淡忘忽略,他对许湘伊,早已不是二十二岁时若有似无的悸动,少年青涩懵懂,畏首畏尾又带着一丝压抑的喜欢。

君澈眼里的许湘伊,孤傲又淡漠,在那场梦里却费尽心思汲汲营营,忍辱负重,为了救他,落入萧姣的阴谋里,与那些觊觎她的人周旋。

从她意外得知君澈被困的事情,到不择手段地一步一步向上爬,最后见到他,死在他面前,都像是被规划好一样,都是萧姣在君澈冷着脸,麻木地躺在实验室里时,在他耳边温声陈述过的。

君澈从不解到失望,从愤怒到痛恨,心疼,愧疚,最后到无动于衷,他很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可那个把他这个已知唯一的双系异能者视作宝贵的实验材料的疯狂科学家怎么舍得他死呢,不仅因异能被抑制而全身无力,他一天中也只有萧姣来的时候和被注射药剂观察反应时是清醒着的。

如果不是当时许湘伊把研究人员引开了,她的死又深深刺激了君澈,导致异能失控自爆,他不知道还要在那个令人绝望的地方,怀抱着无尽的仇恨和破碎的念想待上多久。

在那场爆炸中,已经融进他骨血碎片里的许湘伊,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他求生的执念和那段晦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亮。

轻叹口气,他发现如今的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再掩饰眼底的深情和惶恐。

“刚刚正打算吹的。”

“我帮你吧。”

揉揉她湿漉漉的发顶,看到一向孤傲得像只小天鹅一样的少女意外地乖顺,清澈的眼眸微微睁大,像是对他突然的举动感到十分讶异,虽然还是很快又是一幅傲娇的表情,但眼里显然有着些许欢喜,倒又像是从前那个被娇宠着的小女孩了,这神情让他心底一痛,又漫出丝丝缕缕缠绵的痛楚与失而复得的狂喜来。

温暖的风伴随着君澈的手,柔和地,一寸寸抚过她的发丝。

“好了,下次洗完头发赶紧吹干,不要着凉了。”

“知道了。那我走啦,你早点睡吧。”

君澈站得端正,脸上带了点温和的笑意:

“晚安。”

许湘伊一脸莫名地走出门外,带上门,心里觉得哥哥今天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病,虽然知道不是亲兄妹,但是因为一直把他当亲哥看待,倒是一点没往别的地方想。嘟囔着后天又要去艺考培训那里了,好不容易放了月假,打算打两局排位再睡觉。

房间里的君澈却一点也不如他表现的那样平静,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梦来,他突然很害怕,害怕再一眨眼,眼前的宁静会支离破碎,害怕他无比珍视的那人会突然消失。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期,如果那个不是梦……就意味着,一个星期之后,许湘伊生日那一天,就是世界末日。

拉开窗帘,窗外夜色沉沉,却隐隐约约仿佛弥漫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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