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摔落在地上,天气倏地一下开始凉得瘆人,茅草屋内难得有丝温暖。

商烟低头捧起贺尘庸放在自己手中的衣裳,在晃着脑袋去瞧紧紧关闭的门外之人,透过那略大的门缝隙只能窥见到黄白色背影的其中一角。

要不是方才贺尘庸开口缓解了尴尬,商烟胡思乱想地怕是已经开始想到贺尘庸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场景了。

低头瞧着手上的骚粉色衣裳,裙腰处染上点点不整齐的灰尘。

用力将尘土晕散开来,商烟一点一点地移动位置,很快裙子上大部分艳丽颜色被遮住,逐渐变成淡粉色。

“好了吗?”门外响起那声凉薄音色,低声问道。

“马上!”商烟匆忙扯着嗓子喊。

乱七八糟地乱穿一通,商烟实在搞不懂这古装衣裳繁琐的穿搭,系好腰间细长白腰带,伸出指尖将裙尾的褶子拽直,然后小步移向门口。

细指触碰上门栓,轻轻向身后一拉打开,迎面便是那月白般出尘的干净背影,宛若十五新月般皎洁。

商烟在心中默默叹口气,原着给大奸臣的人设是认真的吗?

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贺尘庸转身瞧她,面孔上原先的灰尘挂在原处,没有一丝被擦拭的痕迹。

“怎么不擦干净?”商烟伸出食指向贺尘庸手中的手绢一指,白皙的手指一半被长袖遮住。

那手绢被贺尘庸轻轻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整齐干净地贴放在一起静静地躺在修长四指掌心中。

难得见贺尘庸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商烟当心也没多想,就心大地从他手掌上捏起那条手绢,折好一个三角形垫在指尖。

踮起脚尖,起臂抬手,指尖滑过那面颊。

丝丝凉意隔着手绢传到指尖,商烟帮贺尘庸擦拭的动作一顿,倏然阵阵烫意散发出来,惊得商烟加快了动作。

冰凉雨滴落在背后,贺尘庸的意识才缓缓有了反应,他单臂背于身后,湿漉漉长袖中掩着的长指紧紧扣住自己的拳掌,僵硬的身体略微向前倾斜。

即使二人一个踮着脚尖,一个低头前倾,但还是差距些许。

只有略微站不稳,就会……

咚——

两道身影双双落地。

交错在一起伴着雨声前后呼应。

“嘶”商烟后脑勺一阵吃痛。

“没事吧。”温热的气息直接喷洒在商烟的面颊上。

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窥视面前之人,虽说贺尘庸的黑眸带着询问,可清冷的语气说出来竟是句陈述。

脑袋缓了些许时间后,才发现地上有些软绵绵的,心中细想一下猛然僵住身子,恍若行尸走肉般僵硬。

她竟然在贺尘庸的怀里!

并且!

他还很贴心地用手扶住她的脑袋!

“呃,没事没事,”商烟僵着一条身子如一根笔直挺拔的木棍,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事吧?”

不用刻意捕捉便能瞧见贺尘庸面上浮现的笑意,神态宛若调皮的坏小孩一般,惊得商烟一个汗毛直立,五指抓地。

动弹不得的手指空在远处,指尖夹住的那方白色素巾倏然被一阵冷风卷走飘在空中。

贺尘庸一手扶住商烟磕在地上的脑袋,另一只手臂弯曲撑在地上。

那素白手绢就这样在空中一上一下地悬浮,最终被滴答滴答的雨水拍落在地,很快被雨水浸湿。

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挣脱贺尘庸怀抱中的商烟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中东西的遗失。

眼睛正一眨一眨地上下扑闪时,面前的身影忽然起身,面前顿然没了黄白色衣裳的覆盖。

大松一口气,商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扭着脖子看向贺尘庸向雨中大步流星走过去的身影。

朦胧大雨中,那人影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绢,背影染上一层落寞。

商烟不知道贺尘庸对这条手绢这么重视,无论是之前是她递给他让擦拭尘土还是此时手绢被打落在雨中,他都是如此不忍心染脏那条手绢。

咬住下嘴唇缓缓起身,商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去。

托着雨水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贺尘庸呼出一口冷气环绕在商烟头顶,恍如冰川中腾腾冒气的寒冷。

商烟不自知地向身后退缩一小步,垂眸颤动着如蒲扇般茂密地闪动。

“那个……”

手指绕在衣袖露出的长条处缠绕几圈,然后又松开,朱唇缓缓颤动。

堵在嗓子眼的话还未曾说出,面前的人便从身边擦肩而过,两人的肩膀轻轻一个触碰,更是让商烟把余下的话噎在腹中,再也没敢出声。

贺尘庸攥紧湿漉漉的手绢握在拳中,面带冷意地跨过门槛儿走到屋内。

商烟紧紧抿住樱唇,恍惚间见那道黄白色身影摇摇晃晃地靠近屋内深处,片刻不到的时间,耳边忽然传来咚地一声,紧接着那道身影已然躺在地上。

“贺尘庸!”商烟惊呼。

这还是她第一次敢直呼贺尘庸的名字,还是全名。

小碎步秒变跨大步,霎那间便走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身边,裙尾顺势覆盖在地上,很快便随着贺尘庸湿漉漉的衣裳一并被染上雨水。

商烟伸手触碰在贺尘庸那满脸苍白的面颊上,好似火山爆发喷出的岩浆那般滚烫,仿佛下一秒商烟的手就要烤焦了似的。

果然是发烧了!

不知所措地在空中乱扑腾一阵,脑袋四处转来转去地四处瞅瞅。

商烟发现周围一点儿可用的东西也没有,最多能用的除了破旧的衣裳被褥,剩下的便只有一个染满灰尘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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