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统自然不会给陆序好脸色,其他人却是察觉到了端倪。

陆序这么晚登门,一定是有要事商量。他们曾同朝为官,对于陆序的所作所为,都是心知肚明的存在。

四位大儒连忙整理好了衣衫,恢复了往日儒雅随和的气质。

韩子渊拱手行礼:“伯言远道而来,辛苦了。”

“来来来,坐下饮茶。”

“都是山中野茶,招待不周,多多见谅。”黄庭之走上前去,拉着陆序落座。

“请他来作甚?”

“我们这破地方,可容不下这一尊大佛。走走走,赶紧走。”

对于李统的骂骂咧咧,陆序只是笑笑不作回应。

他有气没处发,唠叨几句也属于正常。

如果是真的讨厌,此时他就不是说说,而是拿着东西赶人了。

“行了承平,人家都来了。圣人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刘克明顶了顶李统的肋下,示意他放下昔日的成见。

然后一脸赔笑的对着陆序拱手:“陆兄见谅,承平最近才思枯竭,为此心情不是很好。”

文人嘛,有时候没有写作的灵感,就有点易爆易怒。

尤其是对于李统来说,这也是他的一大特点。

人家在给他台阶下,陆序也是顺着刘克明的意思,随即回礼。

...

院子中的石桌边上,五位大儒一同落座。

“陆兄,请品茶。”

文人礼节不可少,尤其是对于昔日的半个同窗,韩子渊倒是略显热情。

“喝喝喝,喝完了这一杯赶紧走,省得在我面前晃悠。”

李统快速的扇动着蒲扇,好像很热似的,满脸的不耐烦。

“承平,来者是客,你就不能退一步?”

韩子渊在一旁帮着打圆场。

退一步?我已经退了很多步了。

若不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早把他扫地出门了。

怎么,现在啰嗦几句还不行了。

李统这火药桶的脾气马上被点燃了,当即拍桌而起道:“韩子渊?我可是书院院长,你敢直呼我的表字?信不信我了革你的功名?”

对于一介儒生来说,最重要除了名声之外,那就是功名。

面对咄咄逼人挑衅的李统,韩子渊这个黑脸煞神也不甘示弱的回应。

“书院都没了,什么狗屁的院长,还革了我的功名?你去问问昔日的儒圣,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长本事了,有能耐了,气得李统顿时勃然大怒。

“老子的笔呢?”

左右翻找,嘴里还嚷嚷着:“我要在儒家的《年纪史》上记下今晚的事情,韩子渊顶撞书院院长。”

“此竖子行为恶劣,德行败坏,理应被世人所知晓。”

韩子渊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副光棍姿态:“儒圣至宝早被你弄坏了,门口的碑上,自己去拿。”

李统语塞,一时间略显尴尬。

望着众人的视线,李统被盯得脸色臊红。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行行行,喝喝喝。我不打扰你们了,我闭嘴,行了吧?”

说着,李统坐回了位置上。

刚才还是呲牙咧嘴要咬人的模样,眨眼间就装作了一个无事人一般。

对于刀子嘴豆腐心的李统,众人也只是笑笑,也没有拆穿他的尴尬。

院子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刘克明抓住了机会,打破了局面:“不知陆兄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如果在政界上遇到了难题,吾等四人,勉强还能做个参谋。”

四人对视着点点头,他们虽然没有继续为官。

但是最近的风声有些不太对劲,还是能感受到危险的气味。尤其是许不仁被淘汰的事情,他们也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

“需要帮忙的地方,陆兄尽管开口,吾等自当尽力而为。”黄庭之接话道。

陆序欲言又止。

这一幕老傲娇李统看在眼里,心里急躁万分,却没有显露出来。

说啊,想什么呢?

不说,我....他们怎么帮你。

斟酌一二之后,陆序手中的茶盏微微落下。

“陆某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门下徒儿许不仁身受重伤,想借用诸位的言出法随,帮他护住心脉。”

“在此,陆某感激不尽,先行谢过诸位。”

言罢,陆序站起身来,对着众人俯首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陆兄可是折煞吾等了。”

众人连忙站起来,回礼的同时也拉起了陆序。

李统恍然的意识到,那个叫许不仁的小子,似乎被陆序看得十分重要。

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深夜前来应天书院。

许不仁的事情,四位大儒也有所耳闻,尤其是看到他力战西方诸国说得那番话,更是很对他们这群人的口味。

那时候,还为此特别讨论了一番。怎么看,都像是陆序安排的手笔。

只是眼下四目相对,却显得有些为难。

陆序心里一紧,当即问道:“可是有难处?”

黄庭之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陆兄,实话实说。”

“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只是我们几人躬耕山野,早就荒废了言出法随的本事。”

“你要说谋略上的事情,我们还能讨教一二。这言出法随的功夫,恕我们无能为力。”

黄庭之说完,四人一齐看向了身旁漫不经心的李统。

“看我干嘛?”

言出法随的本事,他们真的荒废了吗?那肯定是假的。

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就是给李统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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