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眼睛上,刚好让阮空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知陆看上去很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就是心理上的厌倦与压抑几乎从毛孔中钻出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和烦躁。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宋知陆吵架吵得很没意思,又隐约有些心疼。但她不知道这些情绪因何而来。

她犹豫了再犹豫,终究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宋知陆,我……”

“阮空星。”却是他也同步出了声。

“啊?”她愣了一下,却见宋知陆已经将手拿了下来,但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的刘海被他随手拂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他的眉头仍然皱着。

“你先说吧。”阮空星说。

“好。”宋知陆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队里的传闻我多少知道,我也知道让你转双人你心里很不高兴,让你和我这个废棋搭档你更不高兴……我可以理解,但是至少,在训练的时候,麻烦你认真一点,或者直接要求换搭档甚至不滑双人滑——我的职业生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但你的不是。”

她看着他,没应声。

宋知陆说“我的职业生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的时候很认真,并不像是赌气开玩笑的样子,而是已经开始对这项运动、或者说对他自己感到大失所望了,失望到无法再为它一往无前。

阮空星忽然觉得很心酸,有种落泪的冲动。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听到宋知陆继续说了下去:“吴敏教练早晨说的没有错,你不要因为和我赌气而影响你自己的职业生涯。”

“不……”她终于接过话头,“不是这个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们终于算是打算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阮空星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医生已经拿着药油走了出来。她于是闭上了嘴,没再多说,只安静的站在他旁边陪他上药。

直到两个人一起出了医务室的门,宋知陆才叫她一声。

“阮空星,你刚才想说什么?”他问她。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有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温和。她于是也忍不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我说,我以后会好好训练的。”

宋知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