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洛然打了一个呵欠,提醒着他们。

“太子,再多考虑一会,她可就没命了。”

洛然再次用手拍了拍闫心毛茸茸的脑袋,像是对待一只听话的宠物,闫心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嘲讽,偏了偏脑袋,躲过他的动作。

他在逼迫于沉,但闫心却不愿意拖累于沉,她对着身披战甲的少年大喊,“别管洛然!别同意他的无理要求!”

转而她又愤愤地对着洛然道,“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让你如愿!”

如果不同意洛然的要求,闫心就会死掉,同意了洛然的要求,就这么投降怎么对得起跟着他奋力杀敌的将士?

无疑,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但最后,于沉选择既不向洛然妥协,也不会放弃闫心。

“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太子既然不答应,那我就只好当作太子拒绝了这样的要求……”

倾泻而下的阳光太明媚灿烂了,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少年摇着手中的扇子,漂亮的眸子里是狡黠的笑意,“既然如此,公主,只好来世再跟阿然相见咯……”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伸手将闫心推入了万丈深渊的悬崖,近处的于沉腾空而起,奔向崖边,试图救下一直往下坠的闫心,她身上的衣裙高飘而起,三千青丝在凌厉的风中纠缠。

似乎已经料到了于沉会这么做,洛然对身后的士兵一声令下,“放箭。”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漆黑的夜空,箭上还涂了剧毒,一旦被击中,将无生还的可能。

空中无数的羽箭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快速移动的小黑点,闫心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耳边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其余的,什么都听不到。

“不会有事的。”少年轻声安慰她,近在迟迟,她闻到了一点熟悉的清香。

很快,她就听到了血肉被刺破的声音,少年咬着牙不吭声,手上却用力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利剑出鞘,洛然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泛着森冷光芒的利剑,剑气袭人,眸中充满了肃杀之意,腕中的长剑霹雳一般疾飞向于沉,待于沉抱着她坠落,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少年的脸肉眼可见的苍白,他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流失,闫心瞳孔微缩,僵硬地抚上他的背脊,温热的一片,身后已经血流成河,血肉模糊了。

能够躲过的箭矢他都尽量躲了,躲不过的就由他来抵挡,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屏障,保护闫心不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洛然手上的长剑很锋利,于沉的脖颈处已经浮现了一道血痕,只要洛然轻微用力,他就会当场丧命。

“公主,你看,他对你真是好呢,不过,箭上有毒,他肯定活不了,倒不如,我给他一个痛快的……”

洛然看似干净又纯粹的眼眸望进她圆圆的杏眸里,即使是现在,他笑起来仍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只是这副完美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与之不匹配的灵魂。

“闫心……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了,很快就会……没事了。”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即使是现在,于沉仍旧不能说出真相,因为,这是游戏规则。

于沉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很沉重,很累,他知道,一旦睡过去了,他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洛然像是看热闹般,静静的看着,此时天光大亮,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一双眸子大而亮,精致的侧颜,越发显得漂亮俊美,只是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残忍。

“公主,现在没有人保护你了,只有阿然了呢……”

他倒是很高兴,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这副完美的皮囊,无论怎么样的表情,总免不了会有温柔的影子。

弧形的指甲陷进肉里,她甚至能感觉到某些温热的液体在缓慢流动。

她不理那漂亮得过分的少年,微凉的指尖触碰着他失了血色的脸颊,嘴唇呈现出中毒的青紫色,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死去。

于沉眼中出现了一块小黑点,他只能看到黄昏时的景象,不断向中间的小黑点缩进,眼皮好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他伸手,碰到了闫心白皙的手腕,眼角滑出一滴泪珠,闪着微光,如同珍珠,又似皎月,最后掉落在她的手心里,绽开一朵小水花。

白净的手心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小巧的珍珠。

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奇异的色彩,闫心僵住了身子,脑海中白光乍现,眼眶一瞬间红了,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恐惧如同漫延的深水将她深深浸透。

喉咙紧涩,甚至无法好好说话,她非常害怕,却颤着声道,“你……你才是……”

一旁原本不顾一屑的漂亮少年脸色一变,想要阻止她说出那两个字。

但已经晚了。

“……洛然。”

眼前一黑,游戏终于结束了。

*

漫天樱色的花瓣仍在微风中飞舞,映入眼帘的是花满枝桠的参天古树,赤色的飘带在风中纠缠。

闫心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瞳孔中是桃花神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他轻摇手中的羽扇,妖媚的脸上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没好气地说着,“算你们走运,竟然还成功了!”

桃花神设下的局是让灵魂和皮囊错位,洛然是他自己幻化的,而幻境中的于沉才是真正的洛然。

只有闫心自己发现幻境中的于沉才是真正的洛然之时,才能解开这局,算作是通过考验。

如果顶着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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