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觉得那男人死得不对劲,按理来说,参加新兵选拔的人基本都身强体壮的,怎么会比划两下就受不了?

她垂着眼帘回了家,第二天一早是被哭声闹醒的。

厅堂里来了好几位颜离不认识的妇人,几个人穿着素净,围着张大丫哭着抱在一起。

颜离瞧着几个妇人的穿着打扮,就像是在挂孝一般,兴许是家中有人去世,可这又与张大丫有什么关系?

颜离正觉得纳闷,张二丫就小心地凑过来了,“大丫她之前定了门亲事,是陈家的,叫陈立。”

说着还望几个妇人那儿扬了扬下巴。

颜离直觉着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几位,今天一早就过来报丧了,说是大丫未婚夫没了。”张二丫瞧着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眉眼间有几分抑郁。

张大丫遭了这样的事情,在亲事上肯定就有难了。她也是为姐姐担心。

颜离听见张二丫说比武,心中就有了猜测,“是不是新兵选拔?”

“诶,你怎么知道?”张二丫惊奇道。

正想多问两句,只听得那边的人又哀嚎了起来“都是那姓傅的,咱家哥儿平日里都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比个武人就没了呢?”

死者为重。

颜离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但是在她看来,这件事怪到傅渊景身上,实在是牵强了一些。

她作为目击者,只见着陈立在台上与对手过了一两招之后就突然倒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得去看看才行。

可谁知道,颜离还没有拿了酒动身,张大丫和陈家人就已经跑到军营闹事去了。

陈家的人不依不饶,哀嚎道:“我儿是在军营里死的,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要我们如何甘心啊?”

张大丫只是哭,并不说话。

她在外的形象向来是柔弱的,如今只站在军营门口娇娇柔柔地哭,时不时地叫上几声“立郎”。

“我们立哥儿不过是来军营搏个前程,可这到头来竟然是丢了性命,你这让人如何安心啊?”

“你们若是不给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陈家的哥儿死了,这事许多人都知道,还有些人不嫌远专门跟到军营门口来,就为了瞧个热闹。

张大丫几人被人群围着,颜离隔着人群往里边望了一眼。

还好,事情不算太糟。

主要是这些士兵手上都拿着长枪短剑的,陈家人打又不敢打,闯又闯不过,可不就是只能站在门口叫嚷了。

颜离拉了几个认识陈立的人,询问陈立平时的表现,而后就悄悄地绕过人群拿着酒进了军营。

先是跟傅渊景打了招呼说是要看一眼陈立的尸体,得到同意之后,颜离这才对陈立的身体进行了好好的检查。

不一会儿,颜离下了判断。

“陈立有心疾。”

隐瞒心疾参加选拔,这本就是违反了规定的。

傅渊景跟着颜离一起来到了军营外。果然,颜离一说出陈立心疾的事情,陈家几个人就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

张大丫袖子压在眼角,擦拭着眼泪。

什么心疾?这人没了,是这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吗?

陈立死了,她这婚事八成也就作废了,但是想要再找婚事,估计克夫这个名头就得担着。

越想越气,而后她竟将这种恨意记在了颜离身上。

也不知道这个养女查什么手!

陈家找人借了一辆板车,从军营中将陈立的尸体运走,一张草席盖着尸体,就这样拉了一路。

有人死去,这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颜离和傅渊景目送着陈家人离开,脸上表情沉痛。

入土那日,颜离也和张家人一起过去了,毕竟差点成为了亲家。

白幡扬起,黄纸铺地,哀乐阵阵,大家都不敢高声说话,生怕冲撞了死者。

突然,一位抬棺人踩到了小石子,脚下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棺材也因此失去平衡,翻倒在地。

本该是装钉好的棺材,就像是被人偷工减料一般,并没有钉得很牢,在地上这么滚了一圈,棺材盖子上的钉子脱落,正正好露出里面的人来。

里面的尸体因为受力,一下子从棺材里滚了出来。

“天哪!”

人群哗然,中间突然空出一大块地来。

正常尸体死后体温下降,会逐渐变得僵硬,时间过久会出现尸斑,可陈立的尸体,不过两天,已经是变得肿胀无比,这并不是正常的死亡现象。

他的面目已经看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水泡得发胀一般,肿胀难看,身上的皮肤也是青青紫紫的颜色。

颜离深吸了一口气,又突然屏住。

从陈立身上,有一股气味传过来,除了尸臭之外,还夹杂着其他,不太妙,似乎是毒物发散的气味。

这是什么厉害的毒物,竟能逃过她上一次的查探?

颜离神情严肃,她得检查一下。

周围的村民早在陈立的尸体滚落在地的时候就开始逃窜了,颜离逆着人流过去,还颇为费劲。

她咬着牙,从袖间抽出一根银针。

“颜离,你干什么啊?”

张二丫见着颜离突然被人群挤走,赶紧伸手来拉。可颜离本就是冲着陈立的尸体来的,怎么会轻易被张二丫拉住?

没有人敢上前去近距离看陈立的尸体,就算是他的亲人,如今也是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辨不出人形的东西。

颜离抬眼环视一圈,在陈家人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抿抿唇,抬脚往陈立尸体去了。

“妮子,要不得。”

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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