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的话还是很有威严的,白氏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颜离,“你给我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你有什么用?我自己来。”

颜离低头不语,听话地收拾东西出去了。

白氏宰好了鸡,为了准备晚饭,也顾不上让闺女勾搭状元郎,把张大丫叫过来打下手,又把张二丫派出去买些调味料。

厅堂里就剩下傅渊景和颜离两人。

“傅公子,可要手谈一句?”

见傅渊景看过来,她又继续解释道,“我记得爹有副棋,与其这样无聊地坐着,不如我们来下一局吧。”

颜离手执黑棋,傅渊景执白棋,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争执不下,风云起于手起手落之间。

白氏抽空出来看了几回,一口牙咬得喀吱作响,每次都忍不住跑过去嘴欠几句。

傅渊景开始还回应她,到后来已经直接无视了她,可惜白氏没有眼力,硬是看不出傅渊景的不悦,最后还是老张过来把人给拉走,

“平局。”

傅渊景语气淡淡。

颜离眨了眨眼,笑道,“傅公子好棋力。”

“见笑,颜姑娘才是。”

这话却不是客套,方才,她本应有机会吃他棋子,却不知为何又落在了别处,这才使得两人打了个平手。

这颜姑娘,果真不是常人,倒真不像是这乡镇之地的姑娘。

今天张家的饭桌上是难得的丰盛,两荤三素一汤六道菜。

颜离捧着饭碗细细嚼着。

张家两个姑娘却是没能忍住,一人夹了块鸡肉大口吃了起来,半点儿顾不上形象,白氏伸筷子夹了鸡腿,想要放进傅渊景碗里。

傅渊景避了避,眼里的嫌弃恰好被颜离看在眼里。

“您自己吃就好。”

傅渊景向来讲究,他推诿再三,白氏也就不再坚持,把鸡腿放进自己碗里,又把另一条鸡腿给了老张。

傅渊景看在眼里,只当是她早已经习惯被如此对待,于是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了鸡翅膀给她。

颜离愣了愣,像是回礼一般地拿了公筷把另一只鸡翅夹给了他。

白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气又羞。

气的是,状元郎和颜离那妮子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互相夹菜的地步了?羞的是,状元郎这番举动恰好表明刚刚不要那鸡腿的原因,竟是嫌弃她的筷子已经用过。

农家人不讲究这些,自是不知道。

张大丫和张二丫两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是那鸡身上为二的两只翅膀已经没了,二是状元郎只给颜离夹菜,不给她们夹菜的举动,实在是让她们颇为难堪。

颜离倒是有点进退不是的意思。

她不是真正的农家女,自小又被礼仪教条这规范着长大,未婚男女之间互相夹菜,这实在,实在是于理不合。

就算是她不知道,但傅公子又怎么会不知呢?

她低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有些懊恼。

还在用饭的时候,傅渊景的部下找了过来,说是政务上有事需要他去处理,傅渊景草草吃了几口,便准备离去。

他放下碗筷的时候,碗里饭菜还剩不少,但那鸡翅倒是早早吃掉了。

“多谢招待,傅某政务上还有急事需要处理,须得尽快赶回去。失礼之处还望勿怪。”傅渊景礼数周全地告了罪。

一家人起身相送。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桌上母女三人看向她的神色都不太对劲。

“我告诉你,就算你瞧不上我家张松,也别妄想着攀上状元郎这棵高枝。这不是你肖想得了的!”

白氏说话依旧是那么盛气凌人的模样。

张二丫还在一旁附和,“你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刚刚,傅公子对她确实是特别了一些,可是……颜离下意识眸光冷了冷,这又与她们有何干系?

她眉一挑,嘴一勾,“那你说,谁配呢?”

她看向张二丫,二丫的五官随了老张,脸型略方,小眼睛厚嘴唇,“你吗?”

张二丫那张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

“你,你别胡说。”

这还真想过?

颜离诧异地挑了挑眉,又望向张大丫,“你呢?”

张大丫一张脸上的娇羞藏都藏不住,她长相随了白氏,是个略微秀气的长相。

她声音如蚊子嗡嗡一般,“傅,傅公子天人之资,自不是一般人可以肖想的,但我又——”

“行了。”

颜离冷冷地打断沉浸在自己少女心事中的张大丫,“不需要但了,你只要记得前面那句就行了。”

说着她又望向白氏,“你更是要好好记得,管好你的两个女儿,免得日后闹出什么笑话来。”

“你这说得什么话?”白氏把碗一搁,站起身来,“我女儿怎么了?哪点配不上状元郎了?”

“咳——”

老张被自家媳妇大言不惭的话惊得咳嗽不止,他使劲儿拽了拽,没能拽动。

颜离对白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感到佩服,她看了眼羞愧地低下头的张二丫以及一脸赞同之色的张大丫。

“你以为,新科状元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中的?你以为任上的差事又是那么好办的?这样的一个人,会看上我们镇上的任何一位女子?”

她留下句忠告也就离开了。

夜间,窗外月明如水,树影婆娑。

颜离执笔立在案前,她自从有了开药馆的想法后,就一直在默写医书。

她刻意地压制住以前的记忆,不让它们冒头。

可是今天,那些记忆像是活了过来一般,一帧一帧地闪现在她眼前,仿佛她又将那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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