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大,但却极具威慑力,自顾自的朝堂屋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补充道。

“对了,我是没打算嫁给张松的,你们若是让我留在张家,我定会护你们周全,若是你们不留我,眼下我被逼到绝境,杀人放火自是不在话下……”

这显然就是威胁!

然而老张媳妇和张二丫,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连堂屋内的老张头和大丫,也都一言不发。

如今的颜离,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害怕。

这一夜。

颜离抢了张大丫和张二丫的床,那姊妹俩气呼呼的,也没敢说什么。

农门小户穷的很,大丫二丫的这一间房已是最好的,却仍旧是蛛丝遍布,门窗破旧。

但莫名的,她睡的格外安稳。

大约是在这里,她再也不用倾尽心血只愿得一人的青睐,再也不用害怕挚爱之人功成反目的算计。

接下来的路她要一步一步好好走,直至将那人从云端转拽下。

第二日清晨。

阳光从窗户的裂缝中照射进来,女人如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从梦中醒来。

刚坐起身,她感觉到小腹的位置有些燥热。

那是丹田的位置!

这具身子的记忆中,并未遇到过修行之人,怎么她的丹田之处却有真气流窜?

颜离试着盘腿运了一下功,果然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的位置蔓延全身,只是有一股力量却无法突破身体的经脉,像是被什么禁锢了一样。

皇城中的那个自己,先天身体孱弱,并不适合练功,好在她聪慧好学,习得一身医术和运筹帷幄的兵法。

眼下这种情况,更让她感到惊喜。

若之前习得武术,她便有自保的能力,也不会眼睁睁的看见丞相府一家人头落地,也不会看着他们害死自己腹中的孩儿,而求生无门。

“陆元盛!”

颜离死死攥着拳头砸在了床板上,她的眼眶有些发热,恨不得此时此刻就能手刃仇人。

突然。

门外传来极为不忿的女音。

“颜离,你还不起床!我和大姐都把屋子让给你了,家里的活你是不是要多干一些?”

“你要是再偷懒耍滑,就回你的柴房去!”

张二丫说着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蜡黄的脸上眉毛都要挤到一块儿去了。

昨天她也不知怎的就同意把屋子让给颜离了,她和大姐还有娘,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都快要憋屈死了。

颜离迅速收起周身的戾气,神色间染上一片温和,她抬起头,明亮的眸子望向张二丫。

“我说话算数,既然承诺了护着张家,便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眼下我有些肚饿,你去帮我打水洗漱,再煮些吃的来。”

张二丫:“……”

“颜离!你不要太过分了!”

虽然很不情愿,张二丫还是去打了水,并让大丫盛了一碗疙瘩汤。

“颜离刚才说了,她今天能帮爹爹卖出去一百坛酒,牛皮是吹下了,她要是做不到,今晚我就把她赶出去!”

张二丫愤愤然的叉着个腰,这模样和白氏有几分相似,一旁的张大丫默默的喝着汤,好一会儿才开口附和道。

“可不是,吃好的住好的,要是卖不动酒,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在我们家待着。”

老张和白氏两人一大早就去田里割麦子了,等会儿用牛车拉回来,再用棒槌把麦粒儿砸出,又可以酿一年的酒。

“哞~”

老黄牛拉着麦子回来的时候,颜离刚刚好把碗放下,她在大丫二丫的目光追视下,浅笑着和老张打了个招呼。

“爹,咱地窖里还有多少酒?”

老张愣了愣,下意识往身后的白氏望去。

他跟家里的这个童养媳向来没什么话说,这两年也就说了那么一回,还造成那样的误会。

白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把老黄牛拴到院子里的木桩上,阴阳怪气的说:“她问你呢,你瞅我干什么?”

老张有些不自在的傻嘿嘿笑了两声,抱起一拢麦子甩在院中的宽布上,一边干活一边回答着。

“加上前几年存的陈酒,大概还有五百多坛,有些人喜欢喝陈酒,有一百多坛还得再放一放,要明年开春再卖呢。”

颜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他再次确认:“眼下能卖的酒,是四百坛,对吗?”

“对。”

白氏也不知道颜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当下有些不悦。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年前你能把这四百坛酒全卖出去?”

颜离轻轻嗯了一声,估算了一番才照实回答:“不用到年前,这两日就能全部卖完。”

“爹,娘,你们不如收一收别人的麦子,再多酿一些酒。”

“呦呵!”

白氏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说话时语调都变了:“我之前咋不知道你有这本事,我和你爹卖了一辈子的酒,半年也不敢说能卖四百坛,你这两天转性也就算了,脑子也有问题了不成?”

她这话一出,大丫和二丫纷纷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才她们两个就觉得颜离是在吹牛皮,如今又把牛皮吹到了四百坛……

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不理会他们的嘲讽,颜离只微微一笑,神色间的坚定莫名的让人信服。

“大姐二姐,等爹娘把麦子卸下来后,你们把地窖的酒全搬到牛车上,我们去镇上,今日我若卖不出去一百坛,晚上房间就还给你们。”

“你说的是真的?”

张二丫眼睛都亮了,张大丫也忍不住的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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