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暄妍从康寿园出来,去了前边跟忠义候辞行,直接回了府。正好与过来的棋雪错开了,最后三个人也没能单独说话。

纳兰素心知道了也不失望,她并没有什么私密话要说,只是觉着,姑娘家嫁了人彼此见面的时间就少了,想见一见,和做姑娘时候似的。

而且没几天纳兰疏影也要回齐宅了,这个家里便又剩下她自己了,而纳兰香杳从不屑和她在一处。

初三这日,本来是王乌兰派人来接纳兰疏影的日子,因为刚过了年,她也不好直接搬出去,就只初三这日回去一日,晚膳前回来,就当是走舅家。

方慧玲也在这日回娘家,纳兰晋阳陪着,于是几个人就在门口碰见了。

纳兰疏影正在和方慧玲寒暄,两个人虽有同窗之谊,可是却没有深交,但是都是一家人,碰到了也少不得要亲亲热热的说几句话。

不过也没多说,毕竟方慧玲也是回家心切,只是没想到,她还未上马车,却从对面冲出一个人来,蓬头垢面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妇人一下子就扑到了方慧玲面前,跪在她脚下,抱住了她的腿,方家陪嫁来的几个丫鬟都慌了。

“你是何人,还不快放开我家少夫人。”

几个丫鬟上前赶她,想将她拉开,可是那妇人抱得死死地,一时间还真拉不开。

“夫人,夫人,求求您开开恩,救救我的孩子,求您了。”

那妇人一边哭嚎一边说道。

“姑娘,是梅芳!”

虽然那妇人瘦的不成样子,身上也脏乱,但是棋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人来了,悄悄在纳兰疏影耳边说道。

可是这也足够让人震惊了,因为梅芳去了庄子三个月,就说庄子失火,连人带屋都烧没了,可是她竟然出现在这。

门口出了事,在府里也出来一些人,这些有的是忠义候府的老人了,自然是认识梅芳的。

“这,这不是梅芳吗?”

一个婆子一下愣住那里了,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的。

“还不来把她拉开了!”

春喜气急败坏的喊道,少夫人被人纠缠她们还有心思看笑话。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拉人。

“你们敢拉我,我怀里抱着的事你们侯爷的孙子,你们敢拉我!”

梅芳看好几个婆子上前来,真要是被她们辖制住了,恐怕连说话的机会就没了,一下子就喊出来了。

本来她是想等忠义候和张夫人出来再喊破孩子的身世的,哪怕只有张夫人也好,只是这门口闹了这么久,只有几个下人出来,梅芳也是没办了。

她这样一喊几个婆子倒是有些投鼠忌器了,虽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万一是真的呢,她们可得罪不起。

“你胡沁什么,哪里来的腌臜泼才,也敢污蔑我们侯府,还不把她拉下去。”

春玲平日里温和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她知道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都得把这事摁死了。

“我从前是大公子身边的人,府里人都认识我,公子您不认识我了吗?”

梅芳仰着头,朝着纳兰晋阳的方向说道。

纳兰晋阳一直站在一旁,开始他根本没认出人来,也早忘了梅芳是哪个了,直到她喊出那声,他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当时可是为了她受了一场罚呢。

尤其看到这一幕心里要喷火了,总觉着是摆脱不了这个梅芳了,让人心烦气躁。

“我那通房早死了,来人把她给我赶走。”

纳兰晋阳喊道。

没人敢违逆他的意思,刚刚还犹豫的人听到吩咐立马就上前钳制梅芳。

“公子您不能这样啊,这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梅芳抱着孩子上前哭诉。

“您看看,您看看,是不是和公子长得一样,您看看啊。”

梅芳把孩子从怀来捞出来,虽然她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孩子却干干净净的,一岁左右的样子,虽然瘦了些,但是还是很白净的。

若是仔细看,眉眼间还真的有点像纳兰晋阳,只是那双小眼睛怯怯的,像是有些吓到了。

“我可没儿子,快赶走。”

纳兰晋阳看也没看,挥手让人见她赶走,这个梅芳就像个扫把星,他可不想沾染。

“公子您不能这样的,我们母子两个受了这么些苦才回来的,您不能啊,少夫人你可怜可怜我,给我们一口饭吃,您是这这孩子的嫡母啊,您可不能这么心狠啊。”

梅芳见纳兰晋阳那边走不通,转而又朝方慧玲哭诉。

方慧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冷着脸。

在大街上闹了这么久,周围早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都是些平民,最爱看这些权贵人家的笑话。

梅芳抱着个孩子,穿着破烂,孩子也瘦弱,一看就是受了许多苦,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梅芳又哭又闹,连孩子都哭起来了,纳兰晋阳还不认,这些人便议论起来了。

有说纳兰晋阳心狠的,不认亲子,有说着对母子可怜的,还有说方慧玲可惜的,说什么的都有。

梅芳一看有门,对着看热闹的人哭诉起来,说自己当时是被人所害,被远远的送走了,亏得她机灵,逃了出来,生下孩子就要回侯府,想要孩子认祖归宗,结果却落得这个下场云云

形式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了。

张夫人和忠义候出来的时候梅芳周围的人都围了一圈了,像是怕侯府动粗。

看到这清醒,张夫人险些要晕倒,尤其是看到梅芳那张脸。当时是她亲自吩咐了人,梅芳却能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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