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中,永泰帝神色不明的坐在桌案后面,而在前方,高厉微微垂首站着。

进了殿之后,石景基默默的跪了下去,并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叫屈。

而永泰帝就像是没有看到跪在前方的儿子似的,只专心写着手里的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景基的额头上已经有着虚汗冒出来的时候,永泰帝才开口道:“解释吧!”

石景基不敢大意。

“启禀父皇,昨日晚间,儿臣贪杯多喝了几杯,就出去透透气,路上还是觉得有些晕乎,就去了皇子所休息,这一点皇子所的宫女太监可以作证。”

从宫宴的地方到皇子所,距离算不上短,加上他说自己喝醉了,那走得慢了些也就情有可原,其中的那一段和白幼琳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忽略过去了。

和白幼琳一样,他也不愿自己两人的事情被人知道。

不过不同的是,白幼琳是担心自己的名声,他是有着别的原因。

“儿臣头晕的厉害,就在皇子所休息了,一直等到父皇派来的人才知道消息。”

高厉果然点头,证明他说的都已经调查过,有了证据。

“徐采女的事情儿臣当真是不知道。”

“但是那把匕首,儿臣没有见到实物,不敢肯定是不是儿臣府上丢失的那把!”

匕首丢失了,至于偷走匕首的人拿着去做了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而且这把匕首是永泰帝所赐下的,众所周知,而作为御赐之物,丢失了,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以免担上一个丢失御赐之物的罪名也是正常。

甚至往深了去想,将匕首偷走的人,为何非要去偷这么一把价值算不上三皇子府中最高的东西,是不是就是为了栽赃陷害他。

没有哪个傻子会傻到拿御赐之物去伤人,还将作案的凶器就那么放在受害人的身上,就好像是等着人去抓作案者。

永泰帝沉声问道:“高厉,你认为呢?”

高厉的声音一贯的平稳中带着一丝冷漠。

“奴才认为,若是三皇子殿下早就丢失了这把匕首,那三皇子的嫌疑就少了很多,还请问殿下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把匕首已经丢失?”

石景基苦笑一声,“这匕首因为是父皇所赐,本殿下亦是十分珍爱,匕首丢失,也想过大张旗鼓的寻找,可这是御赐之物”

他看了永泰帝一眼,“担心父皇生气,本殿下并未敢将此事大肆宣传,家中只有几个亲信知道此事!”

这就是没有证据了。

亲信的话,哪里算得上有力的证词呢。

“不过,本殿下和徐采女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更何谈会去谋害她呢,甚至还是在这样的时间。”

从表面上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徐采女确实是没有可能是他杀的。

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会去杀掉一个采女呢,还蠢到用御赐的匕首动手,就差明晃晃告诉所有人,就是老子自己杀的人了。

可在聪明人的世界里,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被无限的去扩大,去思索背后的缘由。

他这一番话看似是能够将身上的嫌疑洗掉,可在确定了白幼琳是撒谎的前提下,这就不是那么的站得住脚了。

永泰帝没有再询问关于徐采女的事情,好像就真的相信他说的话了。

“起来吧!”

“既然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就回皇子所再休息吧!”

“是,多谢父皇体恤,父皇也要多多休息才是,杀害徐采女的真凶定然能够早日抓到的。”

看起来是像是父慈子孝,石景基的心却是往下沉了不少。

若是永泰帝真的不怀疑他了,说的就不可能是回到皇子所去休息了。

他已经在宫外修建了皇子所,昨日是因为宫宴,偶尔在皇子所停留说得过去,可今天,若是真心要他休息,就应当是让他回府。

说是让他去皇子所休息,实际上只是不让他出宫的另外一个好听些的说法。

他不明白,是什么缘由让永泰帝这样的怀疑他。

要是今日永泰帝大发雷霆,责骂他一顿,都说明事情不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可现在这样,总是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

脑海中思索着小太监的话,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永泰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和高厉说道:“好好查查吧!”

这不是在说查查徐采女遇害的案件,高厉知道,永泰帝这是要查三皇子。

这把匕首是不是三皇子府丢失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怀疑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了。

乾元殿这样的地方,作为皇帝,如果就连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是什么颜色的心都不知道,那也太过于心大了。

小太监心怀二心是陛下早就知道的,但是背后之刃藏得很深,一般的事情都不能让这小太监有一丝的异动。

甚至永泰帝还一度怀疑这小太监是不是哪个王爷安插在宫里的,谁知道这次的事情竟是让其露出了马脚。

而他效忠的人,竟然会是三皇子。

“是,陛下。”

“徐采女被杀一案,永安候和白大人府上都有人牵扯进来,若是永安候或者白大人进宫,还请陛下示下!”

“若是他们谁来了,着人立即来告诉朕,另外,他们自家的子弟,就让他们带回去就是了!”

听出帝王语气中的冷意,高厉本就躬着的身子更加的躬了下去。

“奴才遵命!”

这一次,如果是这两家,谁家进宫来求情,必然是要被帝王狠狠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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