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宫之中的最高权力白昼,他能坐在殿堂最上端的椅子之上,清晰的看见分列而坐于殿堂两侧的各位宿老。

白昼有些想笑,他们真的以为可以像凡世一样,通过一群莫名其妙的老家伙可以干扰到自己的思绪与决定?

他们的想法与他们的修为一般可笑。

所谓议事,只是由各府或者洲郡将所遇见的问题汇报上来的过程罢了,修行人的好处就不用担心干旱与洪水,自然的灾害已经被降到最低的范畴,天下之间最大的灾便是天柱崩塌的那一次灾难,那时修行者无所能够干涉的恐怖。

导致朔东之地赤地千里的灭绝性灾难。

其他的议事除却妖蛮之乱,便是他们在殿堂之上互相辄压得心思算计。

冷冷的注视着僻静的殿堂,权力这一次无论身居何位都是如此的令人疯狂,不过,快结束了,他在前几日书阁查阅资料的时候脑子突然一热,迸发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并且没有人能阻碍他将之付诸实现的步骤。

白昼收回思绪,目光冷然,沉声问道:“今日所议何事?”

“白素华已作乱数载,如此以往,恐民心不利。”

“无需管他,还有何事?”

白昼冷然应道,白素华的事情的确是白昼一拍脑门便决定出来的,他根本没有想过怎么收场,她也不在乎如何去收场,因为对于天宫来说,缺少的只是高端站力,只要下一个帝境的人出来,一切都成功的解决了。

没有错,在处理天宫的事情上,他的思绪大概就是如此简单,他现在所想的事,便是如何在临走前去坑妖族一笔,无论如何,妖族与天宫的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妖的优势要比人好的多,即使是未经修行的野兽,也能轻易的撕碎身体健壮的成年人,更不容说某些种族令人可怕的繁衍速度。

白昼如此想着,面孔没有展露出任何神色,作为最简单的表情管理,只要他的神色不产生波动,他们便不知道白昼在思考什么。

“巡礼祭祖之日已近,祭台搭建应提上日程,并选择祭祀地点。”

祭祖祭天,算是讨个好彩头的行动,不过这次大概不用自己出去奔波了,白昼暗喜,说道:“就选在白樽郡吧。”

白昼目光扫过天宫的众人,“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陛下。”司掌兵部主事王力起身,向白昼作了一礼。

沿用凡世的称谓,白昼个人很讨厌这个称谓。不过并不会表现出来。

白昼,“何事?”

王力,“近几年妖族频繁犯我边境地,扰我臣民,陛下不若适时出征,以彰天宫之威严,便可令万世太平。”

这便是那次紫微星闪动的弊端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平生如此多的波澜。王力所言很简单,只要白昼在边界上证明,他还活得好好的,他修为还在,便能省去许多麻烦事,蠢蠢欲动的妖族会太平些日子。

“来了便打出去。”白昼漠然一笑,“建安府何在?”

“属下在。”何兴安,何兴甫的弟弟,起身向白昼作礼。

“离河边赛最近状况如何?”

“一切安好。”

“别与吾说,你们追赶不上一个几十岁的小丫头。”

白昼的声音在宫殿之后总回荡,抨击在众人的心头,众人有苦说不出,他们很难去有胆气站在白昼面前,舍弃这张老脸,告诉他,离河之所以平静,不是由于白凝华多么有能力,而只是说明苏玫有多能打。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白昼享受了一下宫殿中的片刻安宁,继续问道。

负责司礼的官员上前一步,作礼出声,“白帝,蛮族使者请见,有宝物需亲手进献。”

白昼佯装思考片刻,点头应允,“放他进来吧。”

天宫的接引官将一个罩着黑袍的青年男性接引进宫殿之中,黑袍边缘破碎,被黑色绑腿捆绑的小腿粗壮有力,血腥气在黑袍之上弥漫,粗狂的气息透过黑袍向外奔散,步伐稳健,略微偏侧头,似在审视殿中众人,狂妄,无度,桀骜不羁。

只是修为所显露出的只是返神,宫内的众人便似有似无的宣泄属于自己灵气,灵气向这个异邦的青年针锋而对,施压示威之意溢于言表。

青年气势稍弱,在灵气的奔涌之中举步维艰,甚至难以站在殿堂之中,半佝偻着腰,呲牙怒号,“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异域的友人的吗??”

他的脸上呈现出蛮族所特有的兽纹,黑色的细长纹路遮盖住大半张脸,描绘出狰狞的兽首样式。

在青年疲于抵抗之际,坐在最前侧的宿老冷笑,“既然来自蛮族,为何不懂面见强者的礼仪?”

青年脱掉帽子,短发矗立,狰狞的伤疤贯穿前额,双目隐隐漏出癫狂之意,做出半跪的仪态,“我是赤兵部使者赤刃。愿亲手奉上蛮族分兵布阵之图,以表效忠之意。”

周围灵气的威压一空,殿内回归寂静。

白昼玩味一笑,“效忠?”

赤刃半垂下头,“我们需要食物,但不想起争端,所以希望以此换来和平。”

白昼端坐于座椅之上,俯视赤刃之貌,片刻后吩咐道:“呈上来吧。”

他是白帝,天下最强的存在,天宫中的众人对白帝召由使者近身的事情不觉有任何不妥,别说一个返神境的家伙,就是数个空我,也休想在白帝手中占到半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