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跟裴嘉俩个一边一个坐下了,一家人,在一张俩米四长的餐桌上,一人占了一面。

裴寄忽然想到,家里餐桌应该换张小的。俩个人的话,一米多长就够。考虑到孩子的话,一米四或者一米八估计就够了。

有那种可以变形餐桌。换成一张能变形的餐桌,人多的时候,把它弄一下就可以了。

裴寄想着,几乎想要立马拿出手机,让陈言去办了。

坐在南端的人咳嗽了一声,裴寄左右转头,分别叫了一声。

“爸,妈。”

“!”裴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四个杯子,分别是盛水的大杯,红葡萄酒的中杯,白葡萄酒的小杯,盛香槟的细长杯子。

这么一拍,十六个杯子都颤颤巍巍的打起架来,发出好一阵细碎的声响。

裴寄认为,这一点都不优雅。

“你还知道你父母呢,你把你父母跟一个姑娘自己丢在餐厅的时候,你还记得我们是你的爸妈吗?”母亲说道。

裴寄没有规规矩矩的坐直,他把后背靠在天鹅绒的椅背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父亲负责威慑,母亲负责讲解父亲的威慑。几十年如一日,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有问题。

“你们,她,三个人啊,不是自己。”裴寄解释母亲话里的错误逻辑。

“还有,本来不就是订的三人位吗?”

“裴寄,别跟我犯混!”

桌上的十六支杯子又打了一回架,裴寄等待着杯子们的战争平息下来才开口。

“没有,我一向说什么做什么。”

“我今年三十二,不是任由你们拨弄的棋子。”裴寄靠在椅背上,目光从南到北,中间路过低着头的裴嘉。

“希望你们能认清这一点。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们大可以很和谐。”

“反了!”

裴父起身太急,碰到了桌子,十六个杯子又打了一回架。他哆嗦着手指,指着裴寄。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裴母慌忙站起来,跑过来扶着裴父,安抚他。

“别气别气,都是让那女人教的。裴寄以前从不这么跟我们说话。”

裴寄靠在椅背上,冷哼了一声。“妈,你别胡说。一禾挺好的,我觉得你们需要反思。”

“什么?”裴父一声怒吼,直接抓起面前桌上的餐具,向裴寄掷去。

裴寄偏头避开,金色叉子落在地板上,发出刺耳声响。

“爸!”裴嘉站起来。“你干嘛!咱们好好说行不行,你心脏不好,别生气。在说,哥的婚姻是哥自己的事。”

“好!一个个都跟我造反?你们翅膀都硬了。”

“我这个父亲,还有这个母亲。是不是太碍你们眼了?你们俩把我们逼死才甘心?”

裴嘉拧着眉,这不胡搅蛮缠嘛。

“我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就逼死你们了?你们见过吗?你们知道她什么样子吗?”裴寄咄咄逼人。“你们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还需要你们包办婚姻吗?你们不是自诩高贵吗?”

“这种落后的糟粕观念,你们怎么还弄的津津有味?你们见都没见过,就否定她。那你们的挑选条件究竟是什么呢?”

裴寄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不过我也不准备让她见你们,她是选择我,不是选择你们。”

“放屁!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以为你怎么样,了不起了?这女人才是真了不起,没进门就把我们家搞的一团乱。”

母亲跟着控诉道:“真的整个就是一搅家星。”

对于父母的愤怒的控诉,裴寄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他手机震动,拿出来看。家里阿姨给他发来的照片,阿姨把晚饭送上去,一禾都没吃几口。

【嗯。】裴寄回复阿姨。

【切点水果送上去。】

“让一个戏子弄的晕头转向,裴寄——你看看你自己吧。”

“不需用,我从没这么清醒。”裴寄抬头看着父母。“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我就走了。”

“裴寄!”母亲小声的,严厉中带着哀求的唤他。“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要跟你——”

“什么叫“那么一个女人?”嗯?”裴寄打断母亲的话。“您能给我说说,她那么在哪里吗?她做的哪一件事,说的那一句话。值得您用“那么一个”来形容呢?”

裴寄的牙尖嘴利,步步紧逼把裴母吓了一跳。她儿子,一直是温和有礼,得体绅士,非常孝顺。

“你——你——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不全是跟她在一起后变的。作为孩子,有这么跟父母说话,这么质问父母的吗?”

裴寄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意思是,我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会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裴寄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做的说的,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跟她无关。”

“母亲?同为女人。你很喜欢往她身上泼脏水——”

裴寄脑袋抵在椅背上,抬着下巴,勾着嘴角,好像听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

“父亲,我对你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对你奢侈的晚年没有任何意见。也请你,不要对我选择的爱人跟生活方式不要有任何意见。”

“我也不会因你们而改变想法。”

裴寄扶着桌子站起来,他抬手把餐具面前的四个杯子全拂倒。在自己家里,喝什么不知道吗?拿这么些杯子有什么用啊?

在自己家里,还穿着西装三件套,自己穿也就罢了,还强迫别人穿。

裴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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