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白炽灯,清冷而苍白。照在花一禾脸上,青紫的嘴唇,又肿又涨,带着牙印往外翻。后背胳膊和小腿上爆炸造成的比较大的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将纱布浸红。

小臂上的一处伤口,纱布是故意撕掉的。五六厘米长的伤口明显经过挤压,肿了起来,血肉翻张,周围的青紫也触目惊心。

小镇子,本来医生跟护士就不多,晚上值班的更少的可怜。

不过基本药品是不缺的,抽了一管血去检测。没查出有什么大问题,普通的安眠药,现在也代谢的差不多了。

破伤风打下后,裴寄自告奋勇的帮着女护士一起给花一禾清理伤口。

护士今年三十多岁,明显是认出了花一禾。不过也收到了裴寄的守口的要求。满心的兴奋不好往外说,只能跟裴寄说。

“这伤口怎么弄的啊?这么多?”

“片场。”裴寄惜字如金,他已经知道了剧组那边的事故的原因。心里又气又急,气俩个演员就把导演的话奉为圭臬,花一禾让她们跳不跳。

急的花一禾只能跑去推她们。要在晚一步,炸弹直接在脚下炸了。

裴寄摇头,摆脱掉这个不好的念头。

“剧组拍摄的事故吗?你不会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吧?”

裴寄沉默的摇头,鬼使神差的,很没必要的说了一句。

“我不是这部戏的男主角,我是她未婚夫。”

——是她接下来几十年人生里的男主角。

……

花一禾浑身上下,从脚趾到脑袋,就没有一处不疼。干裂的嘴唇,也因为水的滋润,一下一下的刺痛。

花一禾艰难的撑开眼皮,又闭上,白炽灯太刺目了。她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眼。洗的掉色的蓝色条纹被子,蓝色窗帘,白色墙壁。

古老的吊水瓶的架子,细长的管子往下是她自己手,以及裴寄。

裴寄的手很可笑虚拢在她的手上方,不知道是要起个什么作用。大概是想保暖,可虚拢着,也没什么用啊。

花一禾咳了一声,裴寄惊喜的看向她。

“——你是天上的仙君?还是地上的英雄?”

“?”

裴寄一头雾水,惊喜要转变成了惊吓。花一禾脑袋坏了?有可能,柯露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控制她。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好几千里呢。”花一禾缓缓把她的下一句话说出来。

裴寄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花一禾的脸。“都不是,我只是个没用的普通人。”

花一禾挺着粉白的嘴唇摇了摇头。

“不——你是我的仙君,我的英雄。”花一禾笑了下,有点丑。

“不过……我好像没给你太多英雄救美的空间。”

“做什么英雄,宁肯不来这一趟。”裴寄说的斩钉截铁,避之而不及的样子有点可爱。

“上次——礼物的事。也是柯露做的。”快刀斩乱麻,流脓的肉必须彻底剜去。

这是裴寄的准则。

“盒子底部有一枚她的指纹,那个位置,除了叠盒子的人,不会有人接触到。”

花一禾打了个寒颤,为这莫名的恨和恶。

裴寄撑在花一禾的脑袋边。

“别怕,现在知道是她做的,就没事了。她大概是精神有问题吧。”

花一禾问他。

“这在哪里,还是镇上吗?”

裴寄点头,花一禾说了些话,唇又干了。他拿了棉签,蘸饱了水,轻轻湿润花一禾的唇。

“渴,你扶我起来吧。”

这病房的情况花一禾已经望见了,不会天真的想,裴寄能跟在横店一样,为她变出一根崭新的吸管。

她余光也看见,旁边柜子上,一个相当老干部风的保温杯,一瓶矿泉水。还有一个纸杯,棉签上的水就是在纸杯里蘸的。

“等下,点滴马上挂完。”

裴寄叫来护士,点滴的针拔了后。裴寄扶花一禾坐起来,给她兑了一杯适口水。

花一禾一仰头,太渴了,直接喝了一半。她喘息了半天,才问裴寄。

“她给我喝的水里加的什么药?”

“只能检查出来有安眠的成分。许多药,代谢的快,检查不出来。”

花一禾靠在床头,沉默的看着窗外。裴寄也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半天,她伸手问裴寄要手机。给家里发信息报了平安。她现在嗓子哑,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避重就轻,只说了剧组拍摄的时候不小心落水,手机坏了。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这是别人的手机,不要往回拨。她拿到新手机,立马就给他们打电话。

花一禾发完消息,很疲惫的样子靠在床头。裴寄赶忙把床摇平,被子盖好,让她躺着歇会。

昨天后半夜花一禾还发烧了,不过她一直睡着,估计不知道。

花一禾再次醒来,已经中午了。裴寄站在窗边,正跟他秘书小声的说话。

花一禾心里有那一瞬觉得不该打扰,但还是咳嗽了一下。裴寄立马的回头走过来。

“醒了?饿不饿?”

“不饿,去洗手间。”花一禾红着脸,低声道。

这就是她不得不现在打扰裴寄的原因。

陈言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非常淡定的走出了病房。

裴寄把花一禾从床上抱下来,进洗手间后,花一禾把门关上。

“那个——你走远点。”

隔着一道门,又是有点尴尬的话,花一禾说的含含糊糊。裴寄无奈的摸着鼻子往外走。

“你自己小心点,脚别滑了。”

花一禾解决完生理需求,拉着墙壁上的扶手站起来。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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