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廿九,立秋。

立秋到,凉风至,寒蝉鸣。

这一天也是我从玉鸣宫搬回长乐宫的日子,至于四公主我没有将她接回来,因为我觉得或许她留在玉鸣宫,留在陈贵妃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采薇的婚事我也在暗中偷偷背着她筹备,虽然她一直说不愿意离开我,我也觉得现下穆沉舟不算是个好选择,可是也总比留在我身边哪日不留神被人暗害了强。

许久不见的离殇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他比上次我见他时要消瘦了些,不过面庞轮廓却是更俊朗了。

离殇的眉宇间不再是以前那种面对什么事情都淡然的模样,而是挂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色彩。他面对我时也不似之前放松了,大多时间就是在我身边站着,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比如现在。

夜晚的长乐宫安静的不像样,今天是采薇当值,我拉着她坐在廊下绣帕子,至于这些帕子是做什么用的,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和她上演一出主仆情深了,经历了这大半月的风波,我要将采薇送出去的心思已经十分的坚定了。

“皇后娘娘,许久不见,臣来迟了。”

离殇又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我抬头就看见了他瘦了许多的模样。

“离殇,这么久了你都去哪了?是皇上给你派了新任务?”

离殇摇了摇头,道:“不是,臣去处理了禾苏公子的身后事。”

我放下手里针线,皱着眉道:“禾苏......葬去哪了?”

“臣将他葬在了皇陵山脚,守着孝懿皇后。那地方僻静的很,一般人找不到。”

“你是如何从皇上手里给他收尸的。”

“皇上本来的意思就是要将他丢到乱葬岗去,福盛公公让臣负责,臣自然就有了法子。”

离殇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双手递给我:“皇后娘娘,这是平阳阁的令牌,禾苏公子说凭此令牌,可号令平阳阁众人。臣觉得,皇后娘娘既是要与太子谋,手里还是握点权柄好。臣会一直站在娘娘身边。”

我接过他手里的令牌,左右看了看,朝他笑道:“你这么做估计禾苏在坟里,气的棺材板都得动了。”

离殇沉默了片刻,犹豫的小声问道:“皇后娘娘,现下您手中有平阳阁可调遣,臣是皇室暗卫的统领,若是娘娘愿意,臣随时可带娘娘离开。”

我笑着将手里的令牌放进针线盒里,道:“离殇,要不怎么说你单纯,做杀手还是聪明些好。你真当以为有了这令牌就能调遣的动平阳阁?你以为你这皇室暗卫统领,在皇权面前顶什么用?

所有象征权力的东西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噱头,真正听命的还是他们背后所归顺的人。

没有你了,皇上可以任命新的统领,制作新的令牌,同理,平阳阁没了禾苏到底还是太子的势力。

平阳阁的诞生就是为了帮太子夺皇权的,太子回来,平阳阁旧部依然会重新归顺他,届时也会有新的阁主被提拔上来,自然这令牌也没有用了。

离殇本宫希望你能明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终有一日,本宫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离开。不需要别人为了我撒血丢命,也不用你殊死护我。”

离殇蹙着眉看着我,握紧了手。他心里充斥着一股无力感,为什么自己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说到底还是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离殇,本宫真的很感激你有这份心,也很感激你愿意为本宫做这样多的事,可是离殇,你该有自己的生活,禾苏既然死了,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是一个你可以摆脱太子,重新只做你的暗卫统领的机会。”

离殇又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可是您还在与太子谋。”

“本宫是本宫,你是你。”

离殇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银簪,放在了我身边,道:“臣明白了,这个....送给娘娘,臣在街上瞧着好看买的,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离殇转身快步走了一段就不见了。

我拿起那枚银簪,仔细打量着,这簪子看似很普通,实则却是雕着极为精细的茉莉花纹。

采薇在一旁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奴婢都有点儿心疼离殇大人了。”

我掏出帕子将簪子和那枚令牌包好,递给采薇道:“把它们收起来,别被人看着了。”

离殇的心意我如何看不出来,可是先不提我对他是何种感情,就单说他现在这样若是被随便谁发现了,告发到皇帝那,我或许不会有事,他定是要被挫骨扬灰的。

离殇帮了我许多,或者说,没有他我走不到今天,故而我更不能将他陷入不义。

我抬头看着月亮,月亮一点都不圆,还被一片云遮了半边。

初秋的晚风夹着些凉意,明日就该换上秋装了。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就快到了午饭点,我一个皇宫闲人,自然自在,好像日子像是又回到了我刚进宫的时候,每日也没什么事儿做,就是吃吃饭,睡睡觉,看看话本子。

这两日我读的话本子讲的是,不知道在什么朝代,女子称帝的故事,说实话我有些羡慕。

一个寂寂无名的后宫女子,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手段谋略,先是当上了宠冠六宫的贵妃,接着又是斗倒了善妒无才的皇后,熬死了皇帝,当了太后,发现儿子无德,撑不起天下江山,直接反手杀了儿子,自己称了帝。

看的我是心潮澎湃,但是也只敢偷偷的看,趁着祁艳不当差的时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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