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宫里陈贵妃正坐在妆镜前让采钰梳着头,铜镜中倒映着她绝美的面庞。可是她的神色却不怎么好看,她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

“采钰,皇上多久没来过了?”

采钰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道:“回娘娘的话已经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了!那这半月中皇上还去过谁的宫里?”陈贵妃手里绞着帕子。

“就去过长乐宫三次。”采钰放下手里的梳子,拿起案上的瓷瓶倒出些许茉莉香油在手心,双手合十在手中焐热然后小心的涂在陈贵妃的秀发上。

陈贵妃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突然往前凑近铜镜,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采钰的手里还握着她的头发,由于她的动作太过于突然采钰还来不及放开,就竟是拉扯掉了几根。采钰见状连忙跪下请罪道:“贵妃娘娘恕罪!”

陈贵妃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她还在对着镜子用手抚摸着自己的眼角:“采钰,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

“娘娘......”

没等采钰回答,陈贵妃就像是自我呢喃一般,语调颇有几分无奈的自嘲道:“也是,年轻时京中人人皆道本宫姿容艳绝京城,可是他也不曾多看本宫一眼。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整日里喜欢舞刀弄枪的安凝华...那安凝华有什么好,就值得他那么喜欢!如今好不容易没了安凝华又来了一个安棠儿,花一样的年纪,又有着那让皇上着迷的样貌。皇上自然是更不愿意看本宫这半老徐娘了.......”说完陈贵妃突然放声大笑,又挥手将案上的东西尽数推在了地上。

跪在一边的采钰看见如此模样的陈贵妃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陈贵妃瘫坐在那大笑着,可是她的眼泪却在不停的顺着脸颊滚落。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心生厌恶。她侧头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采钰,笑道:“他不是让你来盯着本宫的吗?就连你也不愿意多看本宫一眼了吗?”

采钰抬起头颤巍巍的答道:“贵妃娘娘,美貌无双,何必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好笑啊!当初怎么就没人这么说本宫呢?若是当初便有人如此说,本宫又何至于啊!”陈贵妃闭上了她那双含泪的双眼,静默的坐着,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案上的红烛爆出了一个烛花。一个小太监怯生生的进了内殿跪在陈贵妃面前道:“贵妃娘娘,丽妃娘娘宫中的罗成没了。”

陈贵妃缓缓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冷笑了一声道:“丽妃做事情还真是利落,这罗成也算是皇后害死的。这宫中别想有人的手是干净的!”

红烛摇曳,天上的明月倒映在玉鸣宫的深潭里。这玉鸣宫竟没有一处是暖的。

自那日罗成死了后,小果便变得沉默了不少。罗成的事终究还是对她打击不小。我每每对着她的时候总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歉意。过了半月,采薇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利索。我本想让她再多歇息些时日的,可是她说什么也要回到我的身边伺候。我再三向太医确认了并无大碍后便准了她回来。

因着长乐宫里伺候的宫人进行了一番整改,我也给采薇升了官。将她升为了从四品风仪女官。而小果因为年纪太小不能封太高的品级,就给了她正七品一等宫女。而空缺出来的掌事公公一职则给了采薇推荐的原本在长乐宫负责洒扫的小江子。剩余职位便都让我从家中带来的内侍顶上了。

如今这长乐宫,除了曾是他人记忆中皇后姑母住过的地方外,已经彻底被我清理了一遍。我进宫后从未有过一日像如今这般安心。

在长乐宫的海棠树上的小果子开始泛红后,禾苏的生辰也终归是要到了。讲真的我还真是有些期待这陈杨二人能操持出怎样的宴会。

禾苏生辰这日,我一早便选了一柄白玉雕的如意让小果送去给禾苏当贺礼。最近采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今早梳妆时还打碎了一只羊脂玉镯。这打碎些什么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她眼下发青怕是最近睡得不好,我问她她也只说是让我不要担心。但我总觉得她有事瞒着我,可我也不好问她,毕竟林嬷嬷的事我还没告诉她...

本来禾苏的生辰宴我身为皇后是不用出席的,只是这次大操大办,先是在延寿宫里办了席面,又是专门辟了一处宫殿来做戏台子唱戏。阖宫上下的妃嫔都要去瞧个热闹,也是为了讨好太后。更有消息说皇上今日也要去,我这个皇后就更没有理由不去了。

待收拾妥当,我便带着采薇和小江子一众人前往延寿宫。毕竟今日要见的是阖宫嫔妃怎么样我这个皇后哪怕无权也得把排面撑起来啊!

我坐在软轿上,看着往延寿宫去的一路上的热闹觉得新鲜,这若说是个婚礼我也是信的。一路上,我遇见了许多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妃嫔。等级高的坐在软轿上了见到我的凤鸾也赶紧退让下轿给我行礼,等级低的都毕恭毕敬的站在宫道两侧。

这让我想起初入宫的那天,太后宫里的静荷姑姑带着我站到墙侧给陈贵妃行礼。那时我就觉得这宫中等级高一层都是要压死人的,可是现在看看我做宫中女人都到了最高等级了却是谁也压不住的。也是可笑。

延寿宫内殿,禾苏披散着墨色长发,敞着衣襟露出大片紧致白皙的胸膛。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在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

“想什么呢?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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