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都被他绕糊涂了,忘了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去!”

回到府中好一会,石媛才觉得自己浆糊一样的脑袋又开始正常运转了。

“他应该不会耍我吧?”石媛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旁还没离开的月痕不小心让自己的嗤笑声传进了“长公主”的耳朵里:“刚刚长公主不还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吗?这会怎么这么忧心忡忡的?”

“那不是为了鼓励他嘛,我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关键还不能让蛇知道我怕他。”石媛虽说从他的态度里能感受到些许无奈,但是凭她现在听到的情况来看,完全无法对他当时的动机和行动形成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那要不要属下现在再带您去将军府问一下?”

“不了不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早点休息,对脑袋比较好。”石媛慌忙摆手,生怕来不及阻止,就被月痕带偏了。

隔日一早,石媛就孤零零地坐在公主府大门的门槛上看着外面。

“这么早在这里等着总行了吧,只要他去名红楼,必然要经过这里。”石媛这么想着,就抱着暖手炉安心坐着。

等待总是漫长的,而且人一旦执着于等待某件事、某个人,似乎注定没有结果似的。

不仅如此,有时候甚至还会等到一些“不速之客”。

“这不是三妹吗?这么大冷天怎么坐在这?”一个听起来有些沧桑的女声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石媛坐得已经有些困了,听到这声音,她才艰难地抬了抬眼皮。

然而,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来人是谁。

好在佳酿出来喊“长公主”用早膳,恰巧望见了停在门口的一队人马。

“长公主,您这么大冷天怎么在外面坐着?该用早……”

佳酿赶紧跪下来:“奴婢见过江阴长公主。”

石媛听罢,才知道眼前这位趾高气昂的女子是前不久新帝即位才恢复身份的江阴长公主皇甫碧。

若不是已经了解过底细,石媛实在想象不出这位早在几岁的时候就因外祖一家获罪被先帝废为庶人了。

“哟,三妹如今是还以为自己在位?怎么还没有一个丫头懂规矩?”皇甫碧见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直往嗓子冲。

“不知二姐说的是什么规矩?”石媛瞧她还没开始吵架就先自己把自己气得半死,越发想要给她找不痛快了。

“自然是长幼尊卑了,难道三妹从小没人教?”

“二姐若说从小,那做妹妹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向二姐行礼问安的规矩。”石媛觉得好笑。既然她要往枪口上撞,那不开枪岂不是对她的不尊重?

“你……你等着,皇兄早晚还要收拾你的。”皇甫碧指着“皇甫铭瑛”,刚才端着的那副架子现在已经在地上摔得粉碎了。

石媛朝她摊了摊手,就见她挥手示意轿夫抬起轿子往前走。

“切,我以前在学校吵架就没输过,斗你这种装模作样的人还不得分分钟解决?”石媛望着远去的队伍,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不过,老天从来就不会让谁一直爽下去的。墙角处的声音让她瞬间石化。

“没想到有生之年崔某还能见到长公主这般模样,当真是荣幸。”崔肃从公主府大门旁边的墙角走了出来。

“什么模样啊?”石媛告诉自己现在不能认怂。

崔肃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有点像……泼妇骂街。”

“你敢说我……说就说吧。”石媛看到崔肃从怀中取出的名牌,语气一下子峰回路转,“你都拿回来啦?”

崔肃望着她这一阵一阵的,又好气又好笑:“不早点,长公主估计会以为崔某要食言。”

“啊……不会不会,大将军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石媛脸上堆满了笑容。要不是男女有别,对方又是大将军,石媛实在有点想抱着崔肃的帅脸“吧唧”亲一口。

好在崔肃到底是崔肃,石媛看着他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有敢多动一下。

“既然名牌已经交还给了长公主,那崔某也算功德圆满了,告退。”崔肃自从昨晚被她“扑”过之后,总觉得一与她对视,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从内心升起。

“诶!谢……谢谢你,崔肃。”石媛喊住他,看他回头的一瞬间脑袋都空了,一时半会想不起自己平时称呼他什么了,顺嘴就喊了他名字一声。

“嗯,不用客气。”

没想到崔肃的声音会突然变温柔,石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就因为上一刻那几句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的对话,石媛一直目送着崔肃他们,直到崔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长公主,别看了,饭菜都要凉了。”佳酿的声音煞尽了石媛眼前快要挤出粉红色泡泡的风景。

石媛也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院子里跑:“饿死了,早起不吃早饭真的不行。”

“问你们个问题,你们最好知道多少都说一下。”石媛回去边吃饭,边思考起一个问题,“我之前应该没有嫁给谁吧?那我有婚约吗?”

“有!”

三个人有一次异口同声。

“谁?”石媛扫视了一下他们仨充满八卦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该问谁比较好。

“河东王!”

“徐兄。”

一到简答题,这三位就开始出现分歧了。不过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人——徐景和。

“也就是说现在我的结婚对象挂了?”石媛的耳畔仿佛想起了二泉映月的凄凉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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