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亦沉的嘴角依然在笑,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顾深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艾亦沉不语。

“艾亦沉,告诉我吧。”

“很恶心,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知道。”

艾亦沉抬头,目光从手里的剪刀转移到顾深脸上,对上后者坚定的眼神。

“如果你听完这个故事,发现站前你眼前的其实是一个杀人犯,你还会愿意和他相处吗?”

顾深摇头。

艾亦沉自嘲地勾起唇角,偏头将剪刀放回原处。

低头的一刹那,嘴角的笑化为苦涩。

那,还是不要讲这个故事了吧。

“我不相信你会杀人。”顾深突然开口。

艾亦沉放剪刀的手一顿,愣住了。

“你不是杀人犯。”顾深语气极其肯定。

他转过头看向她,黑漆漆的眸子不带一丝情绪。

“我虽不是亲手把剪刀插进那人的脖颈,但的确是我递过去的剪刀。”

顾深依然摇头。

不信。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我参与了杀人。”他语气平淡,仿佛被所有人冤作杀人犯只是一件平常小事。

“即使你亲口承认自己是杀人犯,我也不信。”

顾深目光炯炯,一字一顿,“我有自己的判断。”

自己的判断?

艾亦沉在唇边咀嚼着这几个字。

“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单纯对我的信任么?”

顾深点点头,又摇摇头。

艾亦沉挑眉,好奇又不解。

顾深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但我相信你的人,我相信我自己对你这个人的判断。”

艾亦沉轻轻蹙眉,似乎在思索她这番绕口的含义。

顾深清澈的目光安静地流连在艾亦沉脸上,缓缓继续。

“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你了,我相信我认识的艾亦沉,不是众人口中的艾亦沉。”

她说着莞尔一笑,“这个众人……也包括你。”

艾亦沉也笑了。

那一霎,浓眉尽展,星眸闪耀。

在午后的静谧的阳光下,晃了人眼。

……

……

之后,艾亦沉洗了手,去冰箱帮她倒了杯冷萃咖啡回来,然后重新换回最开始用的那把剪刀。

理发再次继续。

只喝了一口的咖啡被放在桌子上,等待她的主人什么时候得空才能再次临幸。

没有镜子,只能凭着他的动作猜测他的进度,和她现在的样子。

应该已经剪完了后面,侧面,现在要剪刘海儿了?

他把椅子挪到她身前。

因为身高差,他还是要俯下身子。

长短不一的头发像坠雪一样在眼前下落。

她垂着眼帘,隔着纷落的头发,看见他凸显的锁骨。

随着他的手起手落,性感的锁骨在微微敞开的家居服领口忽隐忽现。

只要她愿意,就可以瞄到衣服里面的光景——

薄薄的蓝色丝质家居服之下的宽阔胸膛,有着男性的健康肤色和结实胸肌,在每一次抱着她的时候,都给予她独一无二的安心和慰藉。

那个地方好像一剂毒药,温暖得让人上瘾。

……

纷落的碎发和睫毛打起架来,她轻闭上眼睛。

这一闭不要紧,愈发敏锐的其它感觉让她渐渐心惊。

偶尔触到额头的冰凉指尖,大概因为拿过冰咖啡的缘故不似刚才温热。

他身上的松木香和房间里的咖啡香,混合着萦绕在鼻尖,在她脑海里交织出一副诱人画面——

没穿上衣的他在厨房里倒咖啡,性感的皮肤上带着反射阳光的水珠。

那是第一次来他家的场景。

她舔了下下唇,觉得口干舌燥,

剪刀走走停停,细微的卡嚓声起起落落,喷在她脸上的呼吸远远近近。

她睁开眼睛。

入目是他的喉结,然后是下巴,再往上是两片薄唇,还有英挺的鼻尖。

好看。

那些猥琐的人们,就是从这个角度这么亵渎他的吗?

如此美好的艾亦沉,如此温暖的艾亦沉,如此让人心动的艾亦沉。

就在这时,剪刀停下,艾亦沉稍稍离开,锁着眉对她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再次倾身靠近,伸手拈起一缕发丝。

碎发如雪。

她闭上眼睛,听见雪落的簌簌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暧昧的鼻息、气味、眼神,约好似的一起冲杀过来,欺负她的神经,扰乱她的心志。

仅剩的那一点理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心跳愈来愈快,脸颊愈来愈烫,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德性。

她轻咬着下唇,尽力控制着内心的兵荒马乱。

好在此刻的艾亦沉专注在理发上面,对顾深的异常似乎毫无察觉。

“别动。”艾亦沉又发号司令了。

“……”

如坐针毡的顾深僵着身子不敢动。

心里暗暗祈祷。

苍天啊,大地啊,让这折磨人的理发尽快结束吧。

可艾亦沉还在继续,追求完美的他似乎不放过任何一点瑕疵。

指尖轻触在发烫的皮肤上,冰凉沁爽,可是一触即离,不肯多留。

焦灼的顾深忍不住遐想。

他整个人都是清凉的吧?抱一下会不会很舒服?

隔着如雪的碎发,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冰冷俊颜。

雪停那一刻,两道视线相交。

下一秒,她直起身子,猛地凑了上去。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清凉了。

他的眼睛漆黑明亮,透着无比震惊。

在他震惊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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