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屋子的角落里发出了一声响动。

沈洛音心头咯噔一声,这么晚了,除了她还有谁会对这里感兴趣?

是沈玉蝶的人,还是……凶手!?

决不能打草惊蛇,若真是凶手,只怕她跟芸儿都会有危险。

深吸一口气,沈洛音神色如常,佯装不知,万一至是风吹呢。

官府已经来人将尸体拉走,古人没多少保护现场的概念,所以她只能看看是否能从细致处找到写线索。

屋子不大,年久失修处处漏风,地上是干涩的泥土。

屋里陈设也不多,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和一套桌椅,地面上还散落着一张草席。

沈洛音进屋转了一圈,神色越发凝重起来:地上有拖拽留下的痕迹,门槛上也有尸体上衣物布料的残片,说明曾经有人拖拽过尸体。

屋里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女尸躺的太规整,没有人会在杀人之后还特地将她摆放好,还特地放在了破床上,除非……是杀人之后将她带到这里来抛尸。

这里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她又转了两圈,察觉屋子里似乎有人来过,许多痕迹和模糊的脚印是她离开后才有的,如果是官府来人不会只有寥寥三两个脚印,说不定是真凶在她离开后来处理过现场。

“究竟什么人会对一个丫鬟下手呢?”

沈洛音习惯性地用手指摩挲下巴,敛着目光低头沉思:仅仅是为了陷害她便残害了一条人命?

正入神,窗口忽而起了一阵凉风,她警觉有脚步声落地,但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手便从后面扼住了她的咽喉。

登时喉咙随心头一紧:是凶手吗?

“都说凶手喜欢回到案发现场,看来果真不假。”

她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清冷凛冽的男声。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特殊的药香钻进鼻腔,这股味道熟悉得过分,好像就在原主的记忆之中……

“怎么,打算趁着月黑风高毁尸灭迹?”

男人的声音不但冷,身上散出的气场更像是一张结了冰的网,将沈洛音四周的空气都凝在了一起,空气稀薄得令人呼吸困难。

还未见人,便已经感觉到了压力。

“公子这是贼喊捉贼的把戏么?”虽然喉咙被人捏在手里,但是沈洛音却淡定。

“那你这算是反咬一口?”

听闻男人冷哼了一声,沈洛音忍不住微微低头用余光扫向身后。

男人的身形隐匿得很好,但是从他扼住自己的动作看来似乎十分高大,约摸在一米八五以上。

随着风从窗口进来,将他的一抹衣角吹进了沈洛音眼中。

从衣角判断,应该是一件红白长袍,料子绝对是上乘非寻常人家能有。

而上面的刺绣图案更是让沈洛音眼眸一冷,这图案没猜错的话……

“你倒是自信,毁灭现场痕迹竟然还穿着官服,当真不怕人瞧见!”

果然,沈洛音话语刚毕,扼住她喉间的力道更紧了,贴着她的身子也是微微一怔。

男人有一双幽深的眉宇,此时已然皱成结,不过是个女子,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这般镇定细心?

原主虽然愚笨,也还不至于连官服都记不住,实在是万幸。

或许,自个儿进门时听到的响动便是身后的男人发出的。

“现在我命在你手里,若你真是凶手想杀了我灭口我也无话可说,动手吧。”

沈洛音自知无法抵抗,只能赌一把。

若真是凶手,没必要与她玩贼喊捉贼的把戏,凭着这高深迅疾的武功,直接了结了她的小命即可。

既会怀疑她的身份是凶手,那必也是来查案的。

看不到身后男人的表情,但是半晌后他竟然真的松开了手,赌对了!

空气大量涌入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连忙小跑两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借着月光,当她看清眼前人时,却浑身一僵。

竟会是……

当朝权倾天下的摄政王顾辞渊!

这个名字是在一瞬间窜上来的,可脑内搜索,却想不到半点他们之间的交集。

奇了怪了。

以原主的记忆力,少有能一面便记住姓名样貌的人,何况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何况这个陌生人样貌出众若天神。

墨发黑瞳,五官深邃如雕如琢,精致得叫人以为神只驾到。

是男人,可放眼燕国王城,怕连女子都不及他耀目半分。

一身红白官服勾勒出英朗的线条,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实在是叫人过目难忘!

饶是见多了现代男明星的沈洛音都是微微一怔,不过一瞬便又恢复如常,思绪飞转:“原来是摄政王殿下。”

“你认得本王?”

官家适龄女子皆有画像送进宫中,过目不忘的顾辞渊自是不难认出她,只是他们之间从无交集,且他极少外出,更别说面见生人。她竟识得他,着实令人讶然。

“除却王爷这副样貌,还有谁担得起燕国第一人的称号?”沈洛音语调淡淡,不多深论,便转了话锋问道:“不知王爷可有跟我合作的兴趣?”

“合作?”顾辞渊深眸如渊,教人看不出内中情绪,语气冷淡漠然:“说说看,你一个杀人犯要怎么跟我合作?”

“我若是凶手,也着实心大,竟会杀了人后在尸体旁小睡一觉,就不怕有人发现,将我直接逮捕。”沈洛音精致的小脸沉着如水,不慌不乱道:

“何况我一个将军府嫡女,处死丫鬟有何困难,何必在这小破屋内动手?还上闹到官府,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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