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昀披着衣裳,站在廊下抬头望天,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得亏了那几个舍了性命的侍卫,他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也得亏康氏派来的杀手都是蠢的,闹大了事情。

事情闹大了,康氏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他现在就等着回了靖王府,看康氏怎么做戏。

“陈惜缘,你个不知好歹的。我把心爱的蓉儿让给了你,你竟然冷落她。”

郑云锋一手扇着扇子,一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一溜的细腰长腿,弱柳扶风。

话虽不中听,却没有半点责怪陈嘉昀的意思。他身后的丫鬟们听了,笑声如同银铃儿般脆响。

郑云锋此人长得招蜂引蝶,又极爱美人。看着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却能把郑家的生意做的热火朝天,人人皆道他是个风流的人物。

确实风流不羁,陈嘉昀也是这么想着。

他笑笑,说道:“表哥别开玩笑了。”

郑灵峰合了扇子,郑重其事的说道:“可不是开玩笑。我瞧你是个憨的,让蓉儿领你开开眼界,偏偏你不领情,白瞎了我的好意。”

陈嘉昀笑着摇头。

郑灵峰看他那样子,觉得没趣儿,也就不调笑了,另外岔开了话题。

“陈惜缘,你小子不在扬州多待会儿吗?我爹说你打算过几天就走。”郑灵峰挥挥手,让身后的丫鬟们退下。

“不多待了,我得回去看大戏。”陈嘉昀苦笑。

郑灵均拿扇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唉,我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也要操心这种大人操心的事情。那个康氏真是可恶,你别忧心了,表哥替你收拾她。”

陈嘉昀笑了:“我已经不小了,十二了,我爹爹这个年纪,已经上战场杀了几回了。表哥不用担心我,吃一堑长一智,我晓的,必定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郑灵均听了,不再挽留,说道:“那你要事事小心,我父亲安排了一批侍卫给你。我这手里有两个机灵的小厮,你带着回去,也算是一项助力。”

陈嘉昀道谢:“多谢舅舅和表哥的好意,我就不推辞了。”

郑灵均点头。

“对了,表哥,舅舅去给恩人送礼的时候,有没有把那两条小银鱼送过去?”

郑灵均回道:“送了送了,特意嘱咐了送给福家的那个小姑娘。”

他看着陈嘉昀,好奇的问道:“哎,陈惜缘,奇怪了,为什么偏偏让我扒拉了许久,找出来两条小银鱼?送别的不好吗?银楼里新出了许多新颖的样式。”

陈嘉昀说道:“当日若不是福家姑娘的两条鱼,我身上就要被捅出来一个大窟窿了。”

他笑着把当日的事情告诉了郑云锋,郑云锋听了,只觉得后怕。

“倒是托了那两条鱼的福了。”郑云锋感慨道。

陈嘉昀附和着点头,当日的事情凶险可怕,幸亏遇到了那些好心人。

“当日围观的百姓们也多有照顾,劳烦表哥帮我道谢,我不便出面,怕惹出乱子。”

郑云锋应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都酬谢过了,也封锁了消息,没人知道你的身份。”

场面陷入了寂静,两人静静地站着抬头看天,看着云卷云舒。

郑云峰忽然说了一句:“你的事情,我还没有跟爷爷说。”

陈嘉昀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爷爷的身体愈发不好了,自打今年开春以来,就没有停过汤药。”郑云峰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郑重的看着他。

陈嘉昀微微低头,回避郑云峰的眼神:“我的事情,确实不必告诉他老人家。”

郑云峰烦躁的叹气:“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嘉昀不语,他什么都不想说,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呆呆地放空自己。

郑云峰劝慰道:“你不要怪爷爷,他不见你是有原因的。”

“怎么会,我哪里有资格。”陈嘉昀抬手遮住洒在脸上的阳光,苦涩的挤出一个笑容。

郑云峰有些发愣,他踌躇良久,最终拍了拍陈嘉昀的肩膀:“这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

陈嘉昀闷闷的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郑云峰的爷爷,他口中的外公,是郑家老爷子郑津许。以一己之力,靠着一根扁担和做生意的头脑,从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成为了扬州的首富。

更令世人啧啧称奇的是,他所出的五儿一女,个个是人中龙凤。尤其是小女儿郑婕,以商人之女的身份,嫁给了靖王作正妻。虽然生下陈嘉昀后不久,郑婕就去世了,不过这是外话了。

再多的,陈嘉昀就不知道了。毕竟郑津许有多辉煌,陈嘉昀都是道听途说。说来可笑,他本人从未见过他的这个外公。

从未。

——

自从那天之后,福满春消停了许多。

又过了两天,福睿思忽然向福睿哲建议早些启程。

“堂兄才来了扬州几日,不带着孩子们好好逛逛吗?”

福睿思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我这次是告了假出来的,还是快些回去吧!”

“也好。”福睿哲欣然应道。

福睿哲家里早就收拾好了箱笼,就等着出发。到了启程的日子,福家有条不紊的行动着。

看着一队队壮硕的家丁,吃力的抬着樟木箱子走过去。

福满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家怎么这么多东西?搬了多久了,还没有搬完。”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福满和小声说道:“堂叔虽说是个知州,和京都里的官比不了,在这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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