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云婉青一觉醒来,无意伸手一摸,卧榻旁竟然是空的。

太子走了。

尽管有几分失落,但是她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这种情形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她甚至都会觉得,如果他还在身旁,那才是一件怪事哩!

她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怔怔地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涌出一滴眼泪。

不多不少,只有一滴。

她为什么伤心?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太子虽然是自己的丈夫,可她却不是他惟一的妻子。

太子选择去哪儿,完全是他的自由。

况且,他陪在自己身边,亲自看着她甜蜜地睡去,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云婉青披好衣服,推门走到院里,冰冷的空气立刻袭上她的身体——

天哪,她忽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院子里有个人。

一个脸上戴着恐惧的恶魔面具的人……

5

半夜里起了狂风。

清晨,天空黑云积聚,空气骤冷。

刮得京都鹤立城一片愁云惨雾。

一早,尚书左仆射叶鸿图、刑部尚书梁师国、大理寺卿左庆珩,会同内侍监项婴项公公,几个人立在东宫光德殿内,神色慌张地等候太子的到来。

“哦,诸位大人——”

太子一进殿,一句话未及说出,大理寺卿左庆珩“噌噌”上前道:“启禀太子殿下,京都昨夜——”

那内侍监项公公不阴不阳地打断他:“放肆,左大人还懂得规矩否!”

项婴一怒,左庆珩如梦初醒,骇得“扑通”一跪,张口结舌道:“殿下恕……恕罪……”

项婴斥责完左庆珩,遂向太子跪礼道:“奴才项婴叩见殿下!”

这项公公本是内侍省尚衣院的一名小太监,自从上一任的宦官头子司徒礼离奇失踪后,他靠着万水清等人迅速上位,外交赵王梅炎钊,内结妖人柳少温,异军突起,仅仅几年工夫,便升到内侍监的高位,睥睨朝野。

只是不知何故,连下人都不惧的太子子归,独这项公公却是恭敬得很,其态甚至比之封帝。

难道,是这位权倾朝野的项公公有什么内幕消息,断定太子必登帝位吗?

但是满朝之中,皆知太子无意皇位,曾数次让位于晋王子贺(正是覃州大捷时璟妃生的龙子,故名“子贺”),只是以尚书左仆射叶鸿图、户部尚书苏安邦(太子的老丈人)为首的一帮文臣强烈干预下,才终未得成。

太子赶紧扶起众人,他见朝中几位一等重臣齐集东宫,料到必是发生天大的不测,遂正襟危坐,等着左庆珩汇报。

“殿下,昨夜大理寺……大理寺狱莫名起火,烧死……”

左庆珩只说半句,便惊得支支吾吾,太子忙安抚道:“左大人不必惊慌,有事慢慢道来!”

“谢殿下,”左庆珩定定神,语气冷得就像骤降的寒气,“昨夜四更天,大理寺狱丞方守廉差人急报,称有雷电击中天牢,狱内起火,烧死狱吏、囚犯不下二十余众,另外烧伤者不计其数,臣火速赶往现场,后虽扑灭大火,但牢狱损毁甚是严重,最可怕的是……”

“是什么?”太子道。

“是……是刻在萧墙上的一首檄文。”

“檄文?”

“是的,那文字用朱砂深刻于墙内,却无刀斧凿刻的痕迹,甚是离奇!”大理寺卿道。

“那檄文写些什么?”太子问。

“臣……臣不敢说!”

“哎呀左大人,事关重大,你就别瞻前顾后了,算了,还是本相来说吧!”

尚书左仆射叶鸿图急得直跺脚。

“太子殿下,那是一首大逆不道、蛊惑人心的妖文,其锋芒直指当今圣上,称什么妖兽作乱、苍生罹难全系皇帝一人荒淫无道、残暴杀伐、任用奸佞小人、失德于上天所致,那大胆的恶贼竟然声称天牢的大火仅仅是个警告,这场针对大封国的天谴迟早会降到每个罪人的身上,直到皇帝本人……”

太子倒抽一口凉气:“叶大人,你的意思是,那天牢的大火只是一个开始……”

叶鸿图怒道:“此事必得彻查,否则损我大封国威!”

太子想了想道:“左大人,方才你称雷电击中天牢,可昨夜根本没有雷电呀!”

左庆珩垂首道:“是的,这才是最离奇的地方。”

太子道:“也就是说,所谓的天谴,完全是妖人所为了?”

久未开口的刑部尚书梁师国道:“依微臣之见,此事绝非常人所为,应立即禀告圣上,派遣高人调查!”

太子沉默片刻道:“然父皇正值闭关静养关头,本王也不敢前去搅扰……”

这时,项婴上前一步道:“事当紧急,置之不理亦是臣下的失职,奴才肯请太子殿下作主,速速派人追查此案,若圣上怪罪下来,后果我等合力共担!”

叶鸿图三人对视一眼,同道:“请殿下放心!”

太子点点头道:“诸位大人一心为国,此等忠肝义胆日月可鉴,有尔等在,乃圣上之福祉,封国之大幸,事已至此,本王便将责任一力担下,若父皇追究,与诸大人无关!”

“殿下圣明!”众人齐道。

“左大人!”太子看看大理寺卿,吩咐道。

“微臣在!”左庆珩道。

“即日起,本王命你全权负责查处妖火一案,现暂定破案期限三日,本王特许,除皇宫禁内,凡京畿之地,大理寺办案人员皆可自由出入,绝不能使妖人踪迹再现京师!”

“微臣领命!”

左庆珩抬起头,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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