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溪静静的看着她,喉头不知道被什么哽住发不出声:“……”

“尤其你有喜欢的人,就去跟她在一起。没必要为了那个许诺,一直呆在我身边。我……”夏明窍全程低着头,手里不觉的捏紧了被子,她自己都惊讶了,什么时候话变的这么多,也变得这么矫情,变得这么容易动情……

“谢谢你……在天津对我的帮助。谢谢你……把我几次从鬼门关救出来……”

程时溪:“夏小姐……”

夏明窍轻笑一声,她垂着眸子,不敢抬眼看程时溪此刻的表情,白净的手在微微颤抖:“说来奇怪,我为什么会在你来了之后,我就频频出错……算了……”

“那个……夏小姐……”程时溪想着说什么来缓和一下夏明窍的情绪,可是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也许内心也是真的,不想要这四年的苦苦保护吧。

“还是感谢你……答应了姐姐临终前的遗愿……其实不用再跟着保护我了。姐姐也没想到我会受重伤,不在进行任务。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不守诺言。”

“夏小姐……你说了……”

“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也许除了姐姐,我第一次跟人将这么多话。”她终于缓缓抬起头,如月般清澈明朗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程时溪,两行清泪不觉流下:“来上海的这一路,我想了很久,你也难受,我也愧疚,这个四年的约定,就这么散了吧。”

程时溪沉默许久,看着夏明窍嘴角慢慢扬起的笑容,那份不舍,刻骨铭心。

“好……”他轻声回应:“我尊重你的选择。”

“来……”

夏明窍缓缓伸开双臂,眉眼忍不住的痛苦,精致美丽的面容此刻却是那般令人心疼:“我想抱下……你……可以么……”

“好……”

程时溪蹲下身来到夏明窍面前,抬起眼眸看向她,无尽的温柔。夏明窍抱住了他,心中一阵温触。

夏明窍:“这个世界乱糟糟的,而你干干净净,你可以悬在我的心上,做太阳和月亮……”

程时溪:“嗯?”

程时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夏明窍又道:“如果再早些日子……我会不会能……看见那个,不染尘世沧桑,单纯无邪的程时溪呢……”

她声音一度哽咽,是真的不想离开程时溪:“听贺先生说,你以前没留胡子,是个温润的读书生呢……”说罢,摸了摸程时溪下巴的胡子:“胡子又长出来了……是累了吧。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革命者,会不会就可以过着平凡的日子……但有时候我又在想,如果我不是革命者,就遇不见你了……”

“夏小姐……”程时溪淡淡道。

“程时溪……”

“嗯?”

夏明窍忍着剧痛抬起手臂,轻柔的捧住程时溪的脸:“曾经出于私心,我想用这四年让你留在我身边……因为我好像喜欢跟你在一起,那时候想,如果四年都在一起,该多好。现在不行了……不行了……”

说罢,她摇摇头,仿佛对命运进行了妥协:“跟你心上人好好在一起,不要再来看我了。没有了那个四年,你只是个普通的人。不要再来这里,要记住你跟共党一点关系都没有。”

“……”

程时溪明白了,夏明窍在给他间接的说现在问题的严重性。自己若是再掺进这之间的政治斗争,会被国民党盯上。可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怎么能扔下她,让她等死么……

程时溪:“既然是这个情况,你岂不是很危险。”

夏明窍:“不危险。谷医生这里很安全。再者,我们这些地下革命者,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不算什么。”

“行……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竭尽全力。你是我很敬佩的朋友,他们若是把你杀了,我可以把他们的老家一锅端了。”

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夏明窍苦笑一下,她深情的看着程时溪,在其额头轻轻一吻,做了这最后的告别。

程时溪懵懵的摸了摸额头,随后礼貌的笑了笑:“之后一定要注意小心,活到战争结束。”

“嗯……保重。”

……………………………………………………

在程时溪离开了十分钟后,谷书城敲门进来,他看见夏明窍悄悄的抹眼泪,顺手递过去一包纸巾:“说完了?”

他的语气依旧还是那般温柔,如清泉侃侃。

夏明窍淡淡的回应:“是。”

谷书城:“我东西也收拾好了,一会我们俩就要搬离这里了。”他看着夏明窍悲伤到骨子里的眉眼,也有些难受:“夏小姐,你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我给你去买?上海的小吃还是很美味的。”

“不用了……”

“想清楚喽,到了延安那里,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真不用了。”

“……”

谷书城尴尬的推了推眼镜,坐到椅子上:“夏小姐,去延安那里好好养病。等组织需要你的时候,再回来上海,还是可以看见他的。我想程先生,应该也不会离开这里。”

夏明窍没有表情,语气淡漠:“不必了。我的身份,呆在他身边,就是害他。”

谷书城:“……那……也行。你决定。我会陪着夏小姐去延安,安稳的把你送过去。”

夏明窍:“之后呢?你的任务是什么?”

“没啦……也是呆在延安。”谷书城如释重负一般,温柔道。然后他看着夏明窍迷惑的样子,不经轻笑:“腿受伤了,跟你一样,病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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